皇上在熙嫔处拂袖而去的消息,在有意的推动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行宫。
聂答应也不蠢,没急着窃喜,而是让人去打听是因为什么。
“听说是熙嫔一直催着皇上查明真相,又哭又闹的,惹得皇上不快,才拂袖而去。”
翠萱把打听来的事情说给聂答应听。
聂答应听完,这才笑出来,“是了,以皇上的智慧,估计已经想到这背后是太后的手笔,而熙嫔一直催他查,不就是要皇上去对付太后吗?他能高兴就怪了。”
随后,她又冷笑一声,“还以为这个熙嫔能有多聪明,到头来不还是一个蠢货。”
“许是被这次的事情吓破胆了。”翠萱也在旁附和。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最好闹到让皇上厌弃了她。”聂答应又冷笑一声,看了眼窗外滴水的廊檐,“太后果然是太后,这应该就是她口中的机会吧。”
提起太后,翠萱总觉得心中不安,不由低声劝道:“主子,您毕竟出身聂家,太后容不下熙嫔,也未必能容得下主子。如今皇上和太后已经势同水火,主子还是少和太后接触为好。”
聂答应侧眸看她一眼,“这还需要你告诉我吗?我与太后只是一次合作罢了,又不是以后都要受她驱使了。”
“主子心有成算,是奴婢多嘴。”翠萱垂眸,可心中却并不觉得太后会这么轻易放过主子。
当天,皇上也未曾再去过后殿,晚上更是宿在了寝殿。
这更是坐实了今天白日的传言。
而后殿中,因为皇上一直没来,殿中气氛也有些沉凝。
宫人们行动间,越发小心翼翼,就连平日笑盈盈的庭春,脸上也没有笑模样。
殿内并未燃香,又因为淅淅沥沥下了一天雨,殿内微微有些潮湿,透着几分阴冷。
庭春将一个汤婆子放进了云沁被子里,快速将被角压好,不由看了眼自家主子的脸色。
她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也有些苍白,两天时间,精心养了半年,才稍稍丰盈的脸颊又瘦没了,看着让人心疼。
此时正垂眸,小口喝着容欣递到嘴边的红枣炖燕窝,浅浅抿一口便要蹙眉,有些吃不下的模样。
“这行宫虽好,可实在潮湿了些。”庭春又给云沁压了下被角,浅笑道:“好在明日便要回宫了,离宫这两日,还真想念宫里那两棵银杏树了呢。”
知道她是有意要活跃气氛,容欣便接话道:“你哪是想念银杏树,我看你分明是想厨娘做的饭了。”又对云沁道:“她啊,今日抱怨一天了,说行宫的饭难吃。”
云沁微微勾唇,抬眸看了眼庭春,“回去让厨房做你爱吃的羊肉锅子。”
“还是主子疼奴婢。”庭春福福身,其实她主要是觉得,延宁宫的厨娘便是燕窝炖得也比行宫要好些,主子也能多吃两口。
不过这回,碗里好歹只剩下了薄薄一层。
庭春端着碗,跟容欣并行出来,脸上才露出了担忧。
“容欣姐姐,你说皇上怎么就突然生起气来了,张御医都说了,主子气虚难免心绪烦乱,皇上怎么也不知道体谅几分呢?”
容欣知道真相,看她这样,心中难免歉疚。
不由想起今日云沁白日的话来。
“聂答应那里我不知道,但太后绝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我与皇上这戏,还有的演呢,姐姐需得稳住宫里人,若真有二心的,便随他们去。我最近太过烫手,冷一冷,对咱们来说也是好事。”
容欣便硬起心肠,低声道:“这不是咱们能议论的。”
“我又怎么不知。”庭春垮着脸,“只是觉得皇上未免太过狠心。”
她话音才刚落,一抬头便撞见一个黑影,差点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