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授二十一年七月初六,经过大半个月的战争,殷军终于不再疯狂进攻,而是选择蜷缩在成皋不动。
这段时间的战争,临淄军多有击溃各股殷军,各营兵马士气几乎快抵达一个顶峰。
在这种情况下,各偏将都认为可以正式攻城。
毕竟,通过这段时间的战争消耗,殷军少说得损失两三万人。
如此一来,临淄军近二十万大军强攻,必然能够夺下成皋。
中军大帐。
“大王,末将愿先登破城!”晏臣凫抱拳请战。
殷蛟跪坐在一旁,听晏臣凫请命,没有什么表现,脑子里面依旧在考虑殷军的战略打法究竟是什么。
这段时间,他没少派遣斥候巡视颍川,但是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这让他不禁认为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可问题是,他心里始终都有一丝疑惑。
他认为,身为殷室太尉的邹柳,绝不可能打得这么烂。
很快,他的思路被打断,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帐内偏将都已经退下,只留下他一人。
临淄王见他脸色晦暗不明,不由问道:“你认为命晏将军率兵强攻成皋不妥吗?”
什么?
殷蛟先是一愣,紧接着有些局促。他刚刚想着问题,完全不知道方才临淄王做出什么兵马布置。
“孩儿方才在考虑其他事情,并不知道父王做出什么安排。”
闻言,临淄王眉毛一挑。
好小子,这么严肃的地方,你居然还敢走神?
“说说看,你考虑什么事情?”临淄王语气有些波动,显然是对儿子不认真听军议感到少许不满。
殷蛟问道:“虽然这段时间我军打得很顺利,可父王不感到奇怪么?”
“有何奇怪?”
“父王,想那邹柳好歹也是当朝太尉,深得皇帝看重。就算他被迫无奈,选择主动进攻,可每次的兵马布置,是不是太过草率?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近来他麾下各部兵马虽然出战频繁,但是各部之间毫无联络,打得杂乱无章,丝毫没有暴露出他的目的,这不奇怪吗?
再者,他的兵力本就不如我们,在这种情况之下,竟然还敢分散兵力,这不是取死之道?
孩儿始终认为,殷军一定隐藏着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在准备奇兵?”临淄王若有所思的问。
“正是如此。”
“那你可有猜测?”
闻言,殷蛟摇头,言道:“殷军若有奇兵,只有两条路可走。
在以成皋关作为诱饵吸引我军主力不动的前提之下。
其一,以奇兵通过孟津渡河进入河内,而后向东抵达杜氏津或者黎阳津渡河进入兖州,从而袭我军后方粮草。
其二,通过伊阙、太谷、广成、轘辕四关进入颍川,而后趁着我军攻打成皋关之时,北上袭击我军。”
临淄王眼眸掠过一丝笑意,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你认为,是哪一条路?”
殷蛟道:“这段时间,我军舟师巡弋鸿沟大河,再加上敌军曾从杜氏津渡河袭击过延津,从这一点上来看,借河内渡河进入兖州这条路已经暴露,殷军不太可能选择这么做。
当然,也有可能是掩人耳目将计就计,就是让我们以为已经察觉他们会从河内进攻我们,从而放松紧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