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秋儿那里竟就无半点儿动静吗?!”正午,阳光灿烂,睿茗斋里一切如常秦远憧轻抚身侧的花梨瘿茶几上的变幻莫测的天然花纹,柔声喃喃
“她曾偶尔行踪诡秘也曾开口求我帮忙打听一些事儿或是办置一些稀奇物件儿比如”铎爷用纤长的手指敲击着令秦爷爱不释手的茶几,狡黠一笑
“或是请谁人单独来此处喝喝茶、聊聊天比如”他微挑剑眉,朝秦爷又是狡黠一笑
“但大多数时间,她都在此处,安分守己于本职工作”这回,他故意向秦爷侧了侧修长而健美的身子,低语,“放心吧此女子可是阮氏一门唯一的血脉,所以注定会有些与生俱来的狠烈本事的!”
此时,一直飕飕作响的砂铫倏然安静下来,一直端坐于茶案旁的阮美人立刻上前将其提起,缓停了几秒,遂揭开秦爷钟爱的段泥壶的盖子,将滚汤环绕壶边自高处冲入,复再冲淋各角,进而直冲那些洁白如玉的小巧寒杯的杯心淋毕,又将换了冰冷泉水的砂铫轻置炉上,转身以一双纤纤玉手娴熟地洗杯,姿态婉约流畅,令观者心魂陶醉后经数度工夫,终至满室生香
阮秋以古意十足的鸡翅木茶盘端茶奉客,秦爷以“三龙护鼎”的手法稳稳衔住小巧玲珑的寒杯,细嗅茗香,品看汤色,乘热而饮,一啜而尽
待茶过三冲,阮秋见二位爷只顾亲昵聊天,已再无品茗之意,便将段泥壶放空,倒置于以丝瓜络为垫毡的茶垫上
“今日若只为品茶才让我来坐坐此时,我便要乘兴而归了!”不久,秦爷拱手告辞,阮秋立即起身,紧跟两步,柔声道,“还有些事秋儿需拜求您”
秦爷回身,垂首,凝望颔首而立的踌躇美人,“我说过余生皆用来照顾你!所以何苦大费周章地从铎爷那儿绕到睿茗斋来求我?!仿佛我秦远憧是言而无信的小人似得!”秦爷似有些怨气,又不忍全甩给阮秋,只得不轻不重地嗔两句
阮秋不语,只是缓缓抬头,嘴角漾着歉意
“她只是怕我起疑心所以才如此这般的吧!”铎爷莞尔一笑,语调柔缓而从容
“秦爷秋儿知您是重情重义之人然而今日所求之事却有悖您所秉持的情与义!”
秦爷沉默了显然,阮秋这番话确实令其揪心、为难
“看来你是要我干涉自家兄弟生意上的琐事了!”秦爷转身稳稳下楼,跫音徐徐回荡于空荡而寂寞的睿茗斋身后,没有虚伪地挽留,没有客套地送别,没有狗血地死缠烂打,更没有楚楚可怜地梨花带雨
然而此时对于阮秋所求、所图他已是了然于心了!
“生意”二字,看似天南海北、地阔天高的然而,又无不被所谓的商圈结界所约束、所禁锢!如今,他所在的狭小而孤傲的精英荟萃的圈子里,出现了这块香滑不腻的新鲜肥肉,势必要引发本就欲望爆棚的猛兽们狠烈地撕扯与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