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留情?”邓登微微侧头,语气虽轻,却透着深深的疑问。
“嗯”洛轻语淡然点头,“黎家家主,曾经西波城‘离人府’的‘小府’,对一个人堕手下留情。”
“为什么啊?不是说他已经诛杀了‘蛊夷’吗?而且他要伤成那样还手下留情,蛊夷必然要他命啊!”
洛轻语站了起来,语气不徐不疾:
“那蛊夷是从黎武房间冲出来的,黎府位于西波城正中,若是从城外到来的蛊夷,必然在城郊周围作乱,不会有那么明确的目的性。
“所以这个蛊夷是一开始就出现在他家里的。他家里最近不同的地方就是,他的小儿子在前日回来,那个离家六年的黎文,他一回来,就出了这档子事。”
洛轻语转过身,继续向前走,邓登连忙跟上,声音压低:
“小府,您的意思是,蛊夷和黎文有关?”
洛轻语停下脚步,低头盯着一片被踩踏得凌乱的草地:
“黎文黎武两兄弟感情颇深,六年后回到家中,必定对长兄的遗物触景生情。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房间里还有某种能成为媒介的东西,那就能诱发黎文堕变。
“黎达正好在他堕变之时出现,结果他处处留手,接着便被重伤。”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邓登猛然停下脚步,眼神中透出几分惊愕,怀疑自己上司是不是癫了。
“小...小府,刚不是告诉过你黎家公子今天傍晚又回来了么,怎么可能变人堕伤了自己的爹。”
洛轻语摆了摆手:
“听我说完,推测不就是根据线索来猜。
“黎文是前日回来的,昨日他爹重伤他却不知身在何处,今天傍晚又回来,跟着他一起的人,也是昨日将他爹背回来的人。
“救了老子,带回儿子,那事情能不能是这样。
“黎文变成蛊夷,重伤了自己的父亲,而他爹被那人救下,得知了黎文的事,接着便将黎文带了回来。”
“啊...这....”邓登无语。
洛轻语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你有什么想不通的?”
“他把黎文带回来?怎么带回来,黎文回来的时候是人啊,并不是人堕啊。”
“假如人堕能变回人呢?”
邓登一脸的不可置信,觉得自己上司在戏耍自己:“这...可能吗?”
“很多事情,看似不可能,不过是因为我们无力探究其深。
“黎达受伤,黎文不在,将他救回之人,当天并未逗留,而是今天傍晚与黎文一同出现,坐在主厅与黎文一同饮酒。
“如果这人有什么法子将人堕变回人,这件事听上去不就很合理么,既解释了黎达为何有所隐瞒,又解释了人堕为何会出现在黎府。”
邓登一时语塞,不好反驳上司,只得附和一句。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监视黎府?”
“噹!”
洛轻语伸出手,毫不留情地在邓登头上敲了个爆栗,清脆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邓登下意识捂住脑袋,表情满是无辜。
“监视黎府?”洛轻语斜了他一眼,“刚才不过是瞎猜,怎么还上纲上线了,谁知道咱们是不是漏了什么关键的情报,猜的和实际情况天差地别呢。”
“啊——”邓登摸着脑袋,冷冷开口,“所以之前你说那么多就是瞎猜啊。”
“不然呢,你还想和人对质?”洛轻语一脸严肃,继续迈步向前,“我和你随便聊聊而已,小伙子一点都不沉稳。”
邓登听着自己上司的话,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头,闷得发慌:
“小府,你又捉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