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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在笑闹，突然，整间屋子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两人感受到大地深处传来沉重的隆动，就像大地有了心脏似的，在砰砰砰的跳动。

“是地震？”

“西边传来的。”

宋青书与林黛玉脸色瞬间一变，都想起了那场史无前例的大灾难。

“出去看看。”

宋青书拉着林黛玉跳上屋顶，两人的视力已非常人，一望之下，便见西边升起了大片大片的尘埃云，无数闪电在云中乱舞，无情抽打着受伤的大地。

“太惨了，八十三万生命。”

“现在还是夏天，怎么提前了呢？”

院子里值夜的小厮和丫头也被惊醒了，管家连鞋子也没顾得上穿，跑到内院门口大喊：

“紫鹃，快看看姑娘！”

紫鹃早就在屋子里找姑娘了，听到管家喊叫，急得直哭。

“慌什么，我在这儿。”

紫鹃跑出屋子往外一瞧，只见自家姑娘正与宋真人站在屋顶上，吓得她一跤摔倒在地。

“姑娘，房子要塌了！”

很久之后，大地才慢慢平静，然而西天的滚滚烟尘并未消散，就像那里已非人间。

宋青书和林黛玉再也没有笑闹的心情，站在屋顶上，咀嚼着“天道无常”四个字。

第二天傍晚，华州大地震的消息报到了玉熙宫。

嘉靖木然地听着一封又一封的奏折：

“一刹那间，颠簸荡摇，声如雷鸣，地裂如画，或突成山阜，或陷作沟渠，无数建筑物，顷刻坍塌倾颓。”

“华岳山鸣，天摇地动，四处塌陷，地面涌水，房倒屋塌。”

“民房、官署、庙宇、书院荡为废墟，较坚固的高大建筑物城楼、宝塔、宫殿全部倒塌。”

“紫微观和太白池干涸，大庆关和蒲州河堤尽数崩塌，凤谷山石泉废为干泉。”

“死者十数有六，未名者不可计。”

……

被临时召集到玉熙宫的文武百官低垂着头，谁也不敢说话。

汇报灾情的奏折还在源源不绝地飞向神京，灾难已经超出了华州，向两边的省市蔓延，逐渐席卷了甘、宁和晋、豫。

很有可能传到神京。

最终，那些陕、甘、宁、晋、豫五省出身的官员站不住了，一个个跪下来呼天抢地。

“请陛下救灾！”

“陛下，地震之后便是干旱、水灾、瘟疫，若是不尽早安置灾民，秋收之后便有大量流民，诸省裹胁起来东进，或恐逼迫神京。”

这种程度的地震哪里还会有秋收，救得了人命，也救不了农田。

嘉靖心中很恼火，五省今年的赋税别想了，还得搭国库的钱出去救他们。

问题是，国库哪还有钱？

这些年为着他修道，国库的钱大部分都让他转到了内库，现在让他把内库的钱再转回去救那些泥腿子，嘉靖怎么舍得。

他在内心暗骂，偏偏在这个时候大地震，等朕飞升了再地震不好吗？

贼老天！

刚刚骂完老天，嘉靖忽然想起宋青书说的话——“陛下，切记国运有损，天劫即来，而且就应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