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迪神色一凛,他深知自己作为镇长,在这种局面下责任重大,一旦事情失控,后果将难以收拾。
刘志国也明白与镇领导把关系搞僵并非明智之举,于是对着身边的家人和乡亲们喊道:
“大家先回去,镇领导肯定会给咱们妥善处理的。”
“不行!”
刘志国的母亲立刻站出来反对,她目光坚定,言辞犀利,
“大国,你可别太天真了。他们这些当官的都是穿一条裤子的,肯定会相互包庇。
要是他们真有心想为咱老百姓主持公道,你就让任大雷那个坏蛋马上出来。
当着大家的面给咱们跪下赔罪,然后把他的官帽子摘了。
你要是没这个能耐,就别在这儿瞎咧咧,吓唬人。
大不了我把手机里的视频传到网上去,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的丑恶嘴脸,到时候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这老太太虽说年纪大了,可心里一点也不糊涂。
她这一番话,让张迪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要知道,川底村的村办企业利润分配与镇里有着紧密的关联。
这事儿要是真闹到网上,引发舆论风波,那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说不定会牵扯出一堆麻烦事,让大家都深陷泥潭。
刘志国向来敬重母亲,觉得母亲说得在理。
自己手里握着实实在在的证据,镇长和镇书记此刻又都在现场,他们完全有权力也有能力立刻解决这个问题。
要是就这么回去傻傻地等消息,说不定最后就没了音信,自己的冤屈可就永远也洗不清了。
“对!”
刘志国把心一横,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回到人群当中,直视着张镇长和侯书记,大声说道:
“侯书记,张镇长,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然我就把这事儿捅破天。
反正我现在已经是妻离子散,什么都没了,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没有个说理的地方!”
“大国啊,跟他们讲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听二叔的,咱别怂,直接往上冲,把任大雷那厮给拽出来,把他的办公室砸个稀巴烂!
咱老刘家绝不能咽下这口恶气!”
刘志国的二叔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边叫嚷边挥舞着拳头,那架势仿佛要立刻冲上去与人拼命。
“对,二叔说得太对了!”
刘志国的一众亲属们也跟着热血沸腾起来,个个眼睛通红,像是被点燃的火焰。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瞬间达到了高潮。
这些家属们情绪愈发激动,一个个像是被激怒的公牛,作势就要往前猛冲。
张迪顿时慌了神,他张开双臂,试图阻拦这股汹涌的人潮,可他的力量在众人的愤怒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焦急与无奈写满了他的脸,豆大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从他的脑门不停地滚落。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慌乱地搜寻着,最后只能无助地落在镇党委书记侯新民身上,仿佛在向他求救。
侯新民此刻也是眉头紧皱,内心焦虑万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局面,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来化解这场危机。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警笛声划破长空,由远及近。
只见一辆警车风驰电掣般驶来,在众人面前戛然而止。
蓝水镇派出所的副所长陈德福迅速推开车门,带领着警员们如猎豹般冲了过来。
他脸色冷峻,眼神犀利如鹰隼,大声吼道:
“都给我住手!谁这么大胆子,敢在这里闹事?”
那声音如同洪钟,在空气中回荡,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这突如其来的威严气场让众人都愣在了原地。
刘志国带来的亲戚们虽然心中的怒火仍在熊熊燃烧。
可一想到一旦冲动行事可能会面临牢狱之灾,那股子冲劲就像被一盆冷水浇灭了一般,纷纷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陈德福成功稳住了这混乱的局面后,他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快步朝着镇领导所在的方向走去。
“侯书记,张镇长,我来迟了,让你们受惊了。”
他微微弯腰行礼,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原来,陈德福与蓝水镇办公室主任陈军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他心中暗自纳闷,自己分明是接到川底村书记任大雷的紧急求救电话后才马不停蹄地赶来,怎么镇领导会比他还先到这里呢?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侯新民轻轻咳嗽了一声,试图缓解自己内心的紧张与尴尬。
看到眼前混乱的局势终于暂时得到了控制,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程铭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