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还当真仔细思索了片刻,笑道:“嗯……怎么不算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树妖当即赏自己两个嘴巴子,它倒是忘了,那毕竟是传言,指不定现在的天道依旧是定河城的开山老祖呢。
树妖战术性咳嗽几声:“那倒不如将困住我的阵法劈开,我好带着我的子孙逃跑,再也不用过这种任人宰割的日子。”
说罢,它还当真抬头看天,可过了好久,天空没有任何变化。
果然!
它一个小小的蜉蝣,怎会引起天道的注意,方才那道天雷,只怕是巧合。
就在树妖自渐形秽的时候,宫煜的叫唤声忽然袭来:“啊呀!这什么破东西,差点害小爷我摔一跤。”
说着,宫煜便将脚边那形似头盖骨的东西一脚踹飞,那劳什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撞到树干上,一下子就碎成两半。
废了。
蔺温柔轻飘飘地移开眼,摇头叹息:“虎啊这孩子。”
正当此时,一股无形的禁制在不寒山蔓延开来,树妖忽然就瞪大了没有瞳仁的双眼,阵,阵法破了?
它痴呆地看向宫煜,这少年运气也是真的好,随便一踹都能将阵眼踹飞,还撞的稀巴烂。
宫煜反过来也盯着它看:“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树妖:“……”
还不等树妖开口,宫煜又道:“你能闭上眼吗?你这双眼睛老是盯着我看,我怪害怕的。”
“……”到底是谁该害怕啊?
树妖摇一摇树干,发觉自己又能动弹了,山下那些尚且还活着的草木们也纷纷给它传来消息。
温白看着山下躁动的草木:“这可不兴走啊,走了,不寒山可就秃了。”
宫煜也附和着:“对啊,光秃秃的多难看啊,到时候云庭那边追责起来,你们也不好交待。”
树妖冷笑一声:“不走,难道等死?”
“这话可就有些不吉利了。”温白轻笑一声,手中折扇轻摇,他慢条斯理地越过树妖,最终停在虚无的结界前。
“嗯,好像就是这儿,老四他们炸毁的地方还没有完全愈合,宫煜,过来帮帮忙。”
困住树妖的阵法虽然毁了,但不寒山的结界却没有变化。
宫煜扒住温白的肩,“咻”地一下从后面探出个脑袋来:“这还需要我帮忙?大师兄你一拳的事儿。”
温白尴尬地咳嗽两声:“我是读书人。”
可宫煜早已看穿一切:“那你刚刚放火烧妖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读书人?”
话虽如此说着,但该动手时还得动手,宫煜并不打算拔剑,而是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烧焦的树枝,随意在空中比划了这么一下。
只听“咔嚓”一声,树枝断裂,结界破开一道缝儿。
并且还在不断地往外扩大。
树妖被眼前这一幕惊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它先前只以为这少年来自定河城,修为高深,却没想到竟是他!
是那个十年前,一人一剑,荡平整个罪妄河鬼怪,凭一己之力护下洞尘界万万众生的杀神!
树妖浑身一颤,它真不敢想,如若它方才没有被火球击中而是真的等此人出剑,那它……
要说当年那事有多奇怪,它们这些鬼怪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只知道宫煜此战一战成名,又被鬼怪们浑称为“荡魔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