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多的则是不屑与傲视。
还不等宫煜反应过来,温白便已拱手作揖,也不知是对着谁,说了这么一句:“定河城现任掌门沈渡座下首席大弟子温白,前来,请前辈赴死。”
说着,他还拽了拽宫煜的衣摆,示意他看着点,别这么没眼力见。
果然,被这么一扯,宫煜顿时反应过来,也学着温白的模样,当即拱手朗声道:“那个前辈啊,我师兄他只会算算命喝喝茶,废物一个,不会打人。”
话音刚落,那藏身于火焰里的人似乎更生气了,崖底的火焰再度窜出新高度。
愤懑的龙息很快就从火苗里喷涌而出:“他不会打人,那昨晚将老子龙魂摔的七零八碎的是鬼吗?!”
“唬龙呢!龙也没这么好糊弄!”
宫煜尴尬地挠挠脸:“这是个误会……”
“滚!”咆哮的龙声在崖底剧烈动荡,大有要掀翻整个山顶的架势。
可它做不到。
一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股极强的真气自天幕倾泄而下,压弯了火苗的腰,也压的它喘不过气来。
反观站在崖上的白衣少年却半点压力没有,反而一身轻松:“如果前辈听不懂话,在下也略懂一些拳脚,就是动起手来不知道前辈受不受的住。”
话已说到这儿,宫煜自然也了然这只龙的下场了,于是识趣地往后倒退半步,但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始终紧握着青戈。
毕竟他说过,他要保护好大师兄。
不能言而无信啊。
于是乎,在金龙一阵又一阵的咆哮中,那些先前还熊熊燃烧,气势磅礴的火焰在被温白拿着折扇随意扇了几下后全然熄灭!
没有了火焰罩着的崖底,下面的所有情况皆可拢入眼内,在那不大不小的地方正躺着一具完好的、白花花的金龙龙骨!
而它的龙头,被一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树枝插在岩壁上,龙身虽已白骨化,但龙头却依旧还保留着它生前的模样,脑袋上好歹还有些皮肉。
宫煜眉心微微一蹙:“这是……龙息炼魂术?难怪时过百年,它的尸骨还未消散。”
这是业龙一族特有功法,可以将死前全身最后一点灵力聚集到龙头处,保证头不烂,磁场不散,只要龙头不腐,龙身亦不会亡。
这就有点像他们老家那边的一种说法,如果有死刑徒被砍头死后,必须要有仵作将它的头与身子缝合起来,不然地府不收,而那些无头的冤魂也会日日夜夜地纠缠着自己的家人,直到找到自己的脑袋为止。
宫煜忽然间有些不太明白,洞尘界与空灵界相隔万里,中间还横着一条罪孽深重的罪妄河,可两地无论是传说,还是一些习俗,却格外相似。
就好像是约定俗成的一样。
就在他苦思冥想时,那颗被钉在岩壁上的龙头忽然睁开眼,口吐人言,明明是龙,可嘴里吐出来的声音却是又轻又空灵的女声:
“定河城?是新诞生的国家吗?不知你们可否告诉我,现在是新元几年?”
这下,不止是宫煜,还有温白,全都愣住了。因为他们明晃晃地看到,在那金龙骸骨的身旁正放着两口棺材!
而其中一口棺材的上方正插着一柄火红火红的剑,那是国殇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