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坐镇东宫,但有名无实,父皇真正在意的其实是你,我只不过是他随时可弃的弃子罢了,你若坐上皇位,我还有活路吗?我只是想活着,我有错吗?”
琴雅顿时呆在原地,她从未想过,皇兄竟是这般看她。
原来她为步依国所做的一切在皇兄眼里,竟成了与他争斗,向他示威的皇权牺牲品。
琴雅深吸一口气,从宽袖中掏出父亲早早拟好的圣旨,用力甩在太子脸上:“你可看清楚了,父皇一直在意的,到底是谁!”
太子展开圣旨,那上面写着的不是琴雅的名字,更不是他姊妹中任何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他的名字!
可他不信:“这圣旨肯定是假的,你想用假的来蒙骗我!”
琴雅大跨步走到屋内,一举取下放在太子东宫里的镇国宝剑,国殇。
她拔剑挥出,一剑斩断太子身上的龙袍,她的心从未这般静过:“父皇曾说,你若德不配位,我亦可取而代之,如今瞧来,你的确不配。”
卖国奴又怎配得上万人之上的座位!
琴雅终究没有登基为皇,她本就不愿坐上那个位置,“邪魔”攻破城门的那一天,她转头就进了地下龙脉,用九道金锁锁住了金龙,又以身焚寂,跃进火海,在空灵界外围升起一道虚无的屏障。
这便是定河城一直守着的三生门,也是空灵界的界门。
国殇之剑,一旦出鞘,必是国家危难之际,需以皇家血脉饲养,才能彻底开刃。
琴雅亲手将自己钉进了棺材里。
长眠于不寒山山底。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或许她也没有想到,那些曾经被“邪魔”屠杀的子民们竟迟迟不愿入轮回,终年拘于地底,成了不寒山的地缚灵。
在他们恶意的浇灌下,金龙挣脱枷锁,飞上云霄,还烧死了不少无辜的百姓!
所以百年前,便有一人,他来到此地,不拔剑,仅用一根树枝便斩下金龙龙头,钉在岩壁上,以示警戒。
那道熟悉的剑气令当时还在沉眠的琴雅浑身一颤,她已经顾不得什么魂飞魄散了,从棺材里飞出来拦住那人的去路。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黑袍少年淡然答道:“明棋。”
“你的剑,可有来历?”
“祖传剑法,尚且无名。”
琴雅戚然笑笑:“是这道剑气不错,但不是你,你的剑,没那么凄凉。”
明棋回眸,脸上依旧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因为,我从不会将剑对准自己的亲人,哪怕心有千层恨。”
琴雅摇摇头:“不,那是因为你的心还是热的,而那个人的心,已经死了。”
自此,不寒山又重新归于寂静,直到四十年前,金龙拉着一口简易的棺椁进入地脉,一切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