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殷红的鲜血滴落在移位的阵石上,上一秒还摇摇欲坠的大阵,此时却像是吸了毒一般,逐渐发癫发狂,最后在一阵刺眼的白光中,连带着定河城五个人,原地消失!
水镜翻转又翻转,怎么也找不到他们的影子。
季迟礼彻底慌了,握着龙泉剑的手都在抖。
反观赵长老,高兴地前仰后合,拍手叫好:“哈哈哈哈!报应!都是报应呐!”
秘境之中,那块空地上,早已没了什么黑棺材,古武尸,更无镇煞的石碑,就连宫煜他们都不知所踪。
随着那阵白光一起消失的,还有闻渊。
殷师矢终于砍光了那群缠人的妖兽,累的筋疲力尽:“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崔道友,你那位师弟,他是妖。”
“镜妖,至少有百年的修为。”
崔厘轩仰头苦笑一声:“我知道,不仅我知道,定河城的人也知道。”
从定河城弟子见到闻渊的第一眼起,就识破了他的身份,他们之所以没有将他的身份公之于众,只是觉得他不过是只修炼了百年的镜妖,翻不起什么大浪。
就连先前在龙谷试探他时,他都从未表现出杀气,更是在落入谷底后还要靠宫煜才能堪堪从下面捡回一条命来。
弱。
简直弱爆了。
妖可百年一化形,千年一化形,甚至是万年,年岁越久,修为越高,也是越危险的存在。
他们不理解,到底有什么事能让一只妖甘愿放弃此前百年所修来的所有法力,只为化形为一个资质平平的普通人。
至少大部分的妖都不会做出此等得不偿失的事情。
但一切好像在今天有了答案。
镜妖有一种特性,它们的身体就是一个缩小的空间,一旦死亡,空间便会外放,将一些无辜的人牵连进来。
空间里白茫茫的一片,乍一看,四周好像一模一样,烟云缭绕,每往前走一步,眼前的雾就越浓,直到再也看不清来时的路。
宫煜摸着下巴,思忖了好久:“这里应该不单单是镜妖所幻化出来的空间,还有他的潜意识。”
那些深埋在闻渊心里的东西,才是引导他们走出这里的关键。
宫煜小心又谨慎地迈着步子,兜兜转转一圈,到头来却发现他一直都在原地打转儿,这条来也不成,去也不成,明显是条死路。
而唯一值得他注意的是,在他身前有八扇门,,这些门从外形上来看,看不出什么来,长得都一样,只是不知这门后有何乾坤。
想着,宫煜便自作主张推开了距离他最近的一扇木门,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吹得他不由侧身,用衣袖挡住脸,眼睛也随之眯起。
还不等他看清楚门后的景象,一声稚气的童音便从里面窜了出来,鼓入他的耳膜:
“我没错!是卢小义先说小白是天煞孤星,命中克父克母!我是大哥!大哥保护小弟这是应该的!”
“嘿,你个臭小子,年岁不大,倒是端起架子装大哥起来了?你知不知道,就你那两拳,人家卢小义得在床上躺半个月!”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后,宫煜整个人都呆在了门前。
门后不是他预想中的穷凶极恶的夺命之地,更不是什么地狱火山,他方才还在思量,如今青戈不在身侧,若是真遇到什么危险,他赤手空拳,可未尝能占到什么便宜。
那是一间古朴的木屋,屋里坐着神色不一的人,有穿戴华丽的贵妃,有刀尖舔血的杀手,也有下地耕作的农夫,还有仙气飘飘,一副仙人姿态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