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几乎没有温度,僵硬又粗糙,宛如老化掉的零件,只是感受到背后这双手的一瞬间,宫煜便毫不犹豫地拔出剑,转身就是一道凶猛的剑气。
然而这道剑气并没有如愿地打在那只手的主人身上。
而是被从屋外飞进来的折扇尽数挡下,接着,温白与宫煜拳对拳,掌对掌,将剩下的攻击悉数拦了回去。
待看清来人后,宫煜第一时间收了手,但挥出的剑气却还是因为惯性的作用直逼温白面门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宫煜一把扯过暴露在剑气后的温白,同时,右手迅速在空中一点,指腹擦过那道带着星尾巴的剑气,指尖只往其侧面轻轻一敲,整支离弦的箭瞬间收回丹田之内。
险些伤到这间屋子里的第三个人。
若不是宫煜及时出手收回那抹剑气,此人必死无疑。
因为刚刚的事太过突然,宫煜来不及思索就将温白拉到自己身后,他还浑然不觉地紧紧攥着温白的手。
手心里全是汗。
挥出去的剑气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极难收回,纵然强行收了回去,也难保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害。
好在宫煜并没有表现出不舒服亦或是难受的表情。
温白右手被牵着,没办法,只好改换成左手拿扇子,但这也不妨碍他教训人,刚敲了一下,宫煜顿时松开拉着他的手,捂住脑袋,嚎了一嗓子。
“大师兄,你偏心!怎么又打我?”
温白气不打一处来,有嘴难辩:“我没有!我不是!”
宫煜气呼呼地指着屋子里凭空冒出来的第三个人:“那你怎么解释你刚刚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对我出手?”
温白摁住眉心,一言难尽:“你要不好好看看他到底是谁呢。”
经他这么一提醒,宫煜这才注意到站在屋子里的第三个人,但刚瞧了一眼,他就察觉出些许不对劲来。
这股气息,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你是……煤球?!”
“不,准确来说,他是你的老相好。”温白纠正。
“你老相好!”宫煜毫无顾忌地翻了个白眼,“我可没狗皇帝那么渣,我这个人很专一的好么。”
听到这话,温白的眉头不可遏地往上扬了一下,他意味深长地“哦”了声,视线也随之从屋内第三个人的身上落到宫煜身上。
顿了顿,他问:“……那小侯爷怎么解释为什么煤球从奉神村被你带回来后就只听你的?”
他原本是想问“我是不是你的第一个”,但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只好临时改口,将注意力转移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宫煜目光深深:“我怎么知道,啧,嗯?奇怪,你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这回,他算是彻底看清楚这人的长相了,此人不过穿着一件单薄的外衫,衣衫上还有不少褶皱和窟窿,头发乱糟糟的,在他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肉。
像是被厉鬼撕咬过一般。
温白悠悠然:“不仅你觉得眼熟,我也觉得眼熟,早些年我在洞尘界时,曾与先生有过一面之缘。”
还不等温白的下文,只见那人拱手弯腰冲宫煜行上一礼:“小公子,许久不见了。”
“嗯?你是……等等!”宫煜的脑海里忽然蹦出来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个人影虽不是很清晰,但那抹身影的名字却在宫煜的脑海里久久徘徊不肯离去:“你是,方文洲?”
“方先生!”
这个人,宫煜万万想不到化身为煤球,被他从奉神村里带出来,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玄猫竟然会是曾经教他上学念书的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