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煜没有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然,想看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如他所料,周然当即笑开,拿起桌上的剑就走上演武台:“不巧,我这个人呢比较蠢,学不会我老爹的双手刀剑术,我自己倒是有一套剑招,不知公主肯不肯赏脸?”
梁朝公主脸上笑意更甚:“剑术何名?”
周然挠挠鼻尖,一本正经地胡诌:“秋扰(求饶)”
梁朝公主并没有听懂周然话里的意思,眼眸眨了眨:“什么意思?”
“哎呀意思就是,”周然觉得自己快要编不下去了,只好道,“要不我给你示范一下吧。”
说着,就趁着梁朝公主一脸懵逼的时候,他假意握上剑柄,摆出一副要放大招的姿势。
看见这一幕在场所有宾客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就连一直都在奋笔疾书的史官都抬头看向了周然,正在脑海里快速搜刮他待会儿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一幕。
几息过后,就在众人翘首以盼的目光中,周然忽然松开握着剑柄的手,毫无负担和尊严可言丝滑单腿跪下,双手捧剑顺势往前递出,口中还大喊:“大侠饶命啊!”
要脸皮没脸皮,要演技有演技,一百斤的体重,九十九斤都是反骨。
宾客们都是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就连太康帝都是乐呵呵地笑个不停。
反观冠英侯,吴娘子一边摁着冠英侯即将拔出来的刀,一边冲场上的周然大喊一声:“儿啊,有多远跑多远!你爹要灭你口!”
一听这话,周然唰地一下从地上弹起来,拔腿就跑,跑到一半,觉得落了什么东西,又快步折返回去,将那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抓在手里,飞也似地奔向宫煜方向:
“师父救命啊!我爹他要谋杀亲儿子啦!”
冠英侯额头青筋暴跳,顿时拍案而起:“臭小子!滚回来!”
“我不!”周然理不直气也不壮。
宫煜似笑非笑地将飞奔而来的周然拉至身后:“我什么时候收你为徒的?我怎么不知道?”
周然撇撇嘴,哼唧两声:“切,我还不稀罕呢。”
话虽如此说着,但周然还是有点不甘心地低声问道:“你该不会想赖账吧?”
宫煜抬眸上下打量了下周然:“你要这颗夜明珠作甚?”
“好看啊,”周然想都不想地就回答,“反正陛下也不缺这种宝物,送我一个怎么了。”
温白拿起一块糕点递到宫煜嘴旁,他笑着对周然说道:“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万一是能要人命的玩意儿,你也觉得好看?”
周然毫不在意将夜明珠丢在身前的木桌上:“越是好看的东西越能要人命,不用你提醒。”
忽然发现自己被戏耍的梁朝公主脸黑了一个度,咬牙切齿,但又不好发作,只好继续掀开盖在第二件宝物身上的红绸。
这次红布下的是一面铜镜,上面刻着山水花鸟鱼,但若是仔细看呢,其背面还刻着一只雌鹤。
这面镜子一出来,宫煜就察觉到储物袋里的鹤纹铜镜一阵骚动,仿佛是遇到了知音一般,宫煜死死扣住储物袋袋子口,语气无语:
“乱动什么,咋滴,对面是你媳妇儿啊?”
温白笑着眨眨眼:“没准儿是呢。”
宫煜摆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国史中记载,当年小周朝只造了这么一面鹤纹铜镜,这只能说明这位公主手里的是件仿品。”
周然闻言有些不解:“她这是疯了么?当着鹿相国展示小周朝的东西,这哪里是来谈和,分明就是来挑衅的。”
果不其然,见到这面镜子后,太康帝的脸顿时黑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公主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