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差点没让宫煜将一身的鸡皮疙瘩都抖下来,他抿了抿唇,没有作答,也没有挪动脚步,而是在思索自己这样做后面会带来什么?
或者是影响什么?
虽说他与明棋共用一张脸,又的确是是他的转世身,但面对如今这般情况,还是有点拿不住主意。
他缓缓抬起眸,与温白含笑的眸子对视在一起,良久,他下意识甩了下衣袍,随后大跨步朝高台走去。
亓官宜指尖勾着包着油纸的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俩,似乎是在思量他们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常阳宗掌门怀忧见此景不免有些疑惑:“季长老,你方才不还讲你门下那位弟子在宗门喂猪么,怎么……”
季迟礼干笑两声,他怎会知道宫煜和温白今日能及时赶来,更想不到他俩儿的胆子是一个比一个大,连老祖都敢冒充了,虽然但是第一次看见宫煜时他也被硬控了许久。
若说以前宫煜手中有青戈,那自然好辨认,可不知怎的,他出界一趟青戈不在了,手中倒是多了一把与逆端长相一般无二的剑。
季迟礼常年镇守葬剑山,对于剑的认知和辨认能力远远高于其他修士,别人认不出来难道他还认不出来吗?
可面对怀忧的提问,他又不能说实话,只好礼貌性地笑笑:“别闹,我家那小子可不就在宗门里喂猪么,哪儿来了啊。”
怀忧指着高台上两人问:“那坐在那儿的人是谁?”
季迟礼顺着怀忧指的地方看去,“啊”了声:“那可能是……死不瞑目吧。”
怀忧侧身又坐回去,闷闷地笑了起来,他可不是傻子,当年杜岳云弑师一事他们几个老头子心里可清楚的很,无非是这些年里需要仰仗云庭,这才没有将真相公之于众。
若真要论对错,杜岳云的确罪该万死,死不足惜。
但死去的人又如何能活过来,还参加婚礼?
【凳子上是有针吗小侯爷,看你坐立不安的。】
【可不么,自个儿冒充自个儿,这到底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干出来的事儿啊!】
【啊?不对吧,明棋只能算是小侯爷的前世,两者不能等同吧,我记得大师兄以前说过类似的话。】
【怎么都在讨论剧情?就只有我想把老季下巴上那把白胡子拔下来好好研究一下吗?】
【!!!姐妹,你疯辣!没关系!等你长大了要当太空人,喜之郎果冻给你买你最爱吃的爷爷奶奶,包治好!】
【emmm……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照你这样治只会加速病情呢?】
【别吵吵,我在思考。】
【别吵吵,他在烧烤。】
【噢耶,楼上在洗澡……啥?!洗澡?!哪儿呢?快让我康康!】
听着忽然就发癫发狂的天外来声,宫煜死死咬着下唇,努力使自己不笑出声来,要不是碍于坐在这个位置上,他是真想一边踩杜岳云那老登的脑袋瓜儿一边狂笑。
活到如今,他也总算是明白为啥那些个文臣总被他爹骂有辱斯文了。
照他那个笑法,九族的头都得笑掉。
杜岳云似乎是还想确定什么,抬手示意礼官暂停拜天地,上前一步,目光锁定在温白身上:“大鼎之考,于凛冬旧日开放,崖之两侧有吊桥,桥上雪鬼,此路,何通?”
温白把玩着手中的扇子,轻蔑地抬了下眼皮:“等雪化。”
“可凛冬之日,大雪封山,冰冻三尺,雪又怎么会化?”
“寒雪惧烈火,有火,雪自然会化,又不是让你用九天玄火,区区一场简单的入宗考试而已,不可能没有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