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了内幕真相,消极的放弃抵抗,你可以给些温暖,也可以给个悲伤,啊——郑钧《赤裸裸》
像是在潮湿的雾縠里走过。
呼吸沉沉浮浮、毫无章法。
她实在气不过,隔着薄被,朝他的大腿狠拧了一把。
男人睡得沉,不过,这点小力道对他来说,本就无足轻重。
林牧钦,他是属狗的嘛!
(脑中回响他的臭屁:不好意思,本少爷不属狗。)
轻声走到客厅,捡起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衣服和包,颗粒碰撞的声音又响起,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卧室。
像小偷似的,躬着背,将整个牛皮纸袋藏进了书架的暗格,又小心比对着上下书籍的摆放习惯,仔细的放上遮挡的书本,确定万无一失后,这才放心的抱着脏衣服离开。
拉开阳台的门,将衣物一股脑的丢了进去,拧开按钮,洗衣机快速运转,做着离心运动。
晚风吹人醒,万事藏于心。
她双手撑在栏杆上,眺望着远处的霓虹,万家灯火渐次熄灭,梦境与现实的交汇处,是光怪陆离的空间隧道。
好像有星星坠成的银河,在黑凉的经脉中流淌,又像是无数自由的萤蝶,在迷空的腐巢里翩跹。
越来越严重了,她蹲下身子,曲着膝盖抱住了自己,也许,身体里那根紧绷的弦,在赫杯的一起一落之间,以另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持续腐化,已经快到了断裂的边缘。
一阵凉风裹着檐下的细雨,钻进了她的衣领,郁热弥漫开来,恍惚的,分不清是现实的朦胧还是心底的绵延。
——
翌日一早,林牧钦接通知临时去了一趟队里,预备下午去找小兰花的简羡夏有些无聊,趴在沙发上,习惯性的打开微博,好几日未在网上冲浪,榜单上一片飘红。
#巴黎的夜雨不再遗憾 爆
#羡慕组合再捧赫杯 爆
#竞体从来不缺重头再来的勇气 爆
随着赫杯这场盛大的宴会落幕,和他们有关的词条,还在霸榜热搜,一连几天盘踞在前三,热度降都降不下来。
央网、官媒褒奖之词占了舆论的半壁江山。
不知从何时何地开始传播着一则小报消息,寥寥几句无关痛痒的字句,将有关于女单的阴谋论平铺直叙。
简羡夏刷到时,已经有了上万的阅读量,想必后头也有推手,她粗略浏览了一下,内容写的四分真,六分夸大,遣词造句都花了心思的,看着没有夹带私货,实则句句抨击。
热榜上,一条关于巴奥女单的热搜以极快的增长势头攀跃至前十,一晃眼,又悄无声息的匿在了昭昭天光里。
那场笨拙的献祭,终于在两年后翻开了新章,虽然只是一瞬,但也来的轰轰烈烈。
Gustaf的消息“叮”的一声传了过来。
——简,医院那边出了点状况,我临时决定带小兰花回国啦,不用来送我们了。
简羡夏立马从沙发上坐起,给Gustaf打了一个电话,那边接的很快。
“嗨,简。”温温柔柔的声调拂过耳廓,夹杂着小兰花唤她的萌音。
她有些着急的想要挽留,“Gustaf,我昨天那样说是为了……”
“没事的,简,我知道你是担心林先生知道,我和小兰花回瑞典也是突然的,那边一位病人状况不太好,我得回去看看。”
他冷静的宽慰她,怀里抱着的小兰花情绪恹恹的,昨天到了酒店又哭了半宿,今晨才浅眠了一会。
此刻小兰花正渴睡的不行,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在坚持竖着耳朵辨听话筒里传来的声音。
“再说,我们今年圣诞节不是就要见了嘛,不用自责,简。”他轻拍着小兰花的后背,哄她睡着,“你们有句老话,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还是不建议过于依赖西药,试着放慢自己的脚步吧,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简羡夏垂下眼眸,缄默着,曾以为只要做到面对颜荧,赢得比赛,百般苦厄都将迎刃而解。
可她低估了因果皆谓心魔,“我执”困囿循环重演。
执念太深,倾颓剥离,自赎难行。
——
“我会的。”
声音低低的,是高的山和低的谷,在敞开的灵魂里穿行,心旌共鸣。
在他们上飞机前,简羡夏还是赶过去见了小兰花一面,奔赴的分别,形形色色的旅人与她错身擦肩。
“夏天麻麻,小兰花在这里!”
小兰花乖乖的坐在儿童椅上,朝简羡夏拼命的摆动着手臂,声音急促,生怕自己心爱的夏天妈妈没有看见她。
简羡夏循着奶声奶气,一眼就瞧见了长相非常惹眼的父女俩,她手里拿着一只作为礼物的玩偶,蹲下身子,递到小兰花面前。
“呐,小兰花,让它代替夏天妈妈和你一起回瑞典吧。”她怜爱地抚摸着小兰花的发髻,心中也是万分不舍。
刚见到小兰花的时候,这个小姑娘还是个抱在怀里的奶娃娃,牙牙学语,黏在自己和Astrid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