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忘空的声音清澈,有着不同于凡夫俗子的脱尘,他一身暗灰色的僧袍,却显得身姿越发俊逸不凡。
苏缘倒也随意,少了在宫中的那一种警惕,说话也随意起来,“你在这里应该过得还不错吧?!”
“可以。内心很平静。”忘空走到旁边的座位,端坐着,伸手接过苏缘递过来的茶杯。
“你这次来这里住多久?”忘空没有看着苏缘,而是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发愣。
苏缘没有直接回答,喝了两杯茶暖胃,忽然想到了往事,“你还是忘不了她吗?”所以,一直不肯回京都吗?
“她?”
忘空手指一顿,随后很豁达的笑了,“太后娘娘过誉了,贫僧现在一介僧人,有什么忘不掉的人。”
说完好似怕苏缘不行,他指了指光亮的头顶,“出家人不打诳语。”
尽管如此,他望着她不变的容颜,心中对着佛祖默念,“弟子并非有意说谎,望佛祖就说这一次谎言,回去弟子定当抄写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百遍。”
“慧茗,你还是这般有趣。”苏缘放下茶杯,指着那张桌子说:“我还记得这张桌子就是你也她做的,结果让我抢来了。”
忘空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回答她:“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她马上就和你闹了。你倒好,你说我是你嫂子,要尊敬长辈!”苏缘说的不走心,她想起了那个张扬如火、性格直爽的郡主了,“你说她现在还在人世间吗?”
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忘空声音平淡舒服,“太后娘娘莫要自责,缘来缘去,你若觉得她在,那她就一直都在。”
“是吗?”
苏缘并不相信这些,“如果她还在的话,你肯定会回去的吧!”她非常期待的看着忘空。
从小,慧茗就一直是神童般的存在,若非他是玉宸帝一手带大的皇弟,他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毕竟为帝者必先谋其位而夺之。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慧茗遁入空门,并且应允玉宸帝此生不再踏入京都。
“太后娘娘,贫僧只是忘空,玉慧茗早在五年前离开京都就死了。”忘空目视一空,灵台清净,只有在看着她的时候才会激起点点涟漪。
“慧茗,你还是这般执拗!”苏缘也不再拐弯抹角了,“慧茗,周县有人名是非,专爱招惹是非又有人爱煽风点火,名烽火。一日,是非招惹了安居,烽火在旁加油添醋,你猜安居怎么做?”
忘空一听她的话就猜到了她的来意了,一脸平静地对她说:“太后娘娘,你想必心中已有定夺了,何必为难贫僧。”
“忘空,你真的要全部都忘空吗?”苏缘忍不住问道:“若龙非龙,你该当如何?”
“太后娘娘说笑了,世间万物并非生而如此的,若他终归是龙,那又何必在意他以前是不是龙呢!”
“可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苏缘性格也拧起来了,她每年都会来,只是没想到今年来的那么早。
“人都是会变的。”忘空拨动着佛珠,心中念起了金刚经,企图消除心中的欲念。
苏缘挫败的靠在椅子上,目光放空,“哀家每年都来,每年都是失望而归,哀家原以为总有一天你可以醒悟过来,为天下造福,果然还是哀家太天真了。”
“太后娘娘,人生有舍有得,贫僧舍去了凡尘的琐事,得到了心尘的一方净土,这也是贫僧所求的。贫僧会在佛祖面前祈祷,祈祷苍生”
“够了!哀家来这里不是听这些的!”苏缘怒上心头,她抓起茶杯朝着忘空掷去,“你看看你,还是哀家认识的那个满腹经纶、胸怀天下的玉慧茗吗?”
“贫僧只是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