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星怀刚要开口宣布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时候,云霁挺直身板自席间走出,一直走到高台处才停下,跪地叩拜。
今夜宫宴大家本就状态十分松弛,可他此刻礼数周全,似乎所奏之事十分重要。
君星怀见状不禁眨了眨眼睛,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又端坐了回去。
君星渊似乎也猜到了什么,他眉头紧蹙 ,攥紧手中的酒杯,让自己保持冷静。
云霁道:“启奏陛下,恰逢太后寿宴之喜,臣今日有一事相求,望陛下成全。”
君星怀道:“云爱卿有何事,但说无妨。”他大手一挥,今儿开心,有啥心愿统统说出来!
云霁道:“臣之爱女云瀛与翰林院萧溪尘婚约已定,臣斗胆请陛下为他们二人赐婚,以全故人之念。”
是的,这婚约本来也是双方母亲的意思。
君星怀刚开始还挺高兴,结果听到这话又愣住了,他不停看向君星渊,可他那不争气的弟弟,正自顾自的饮酒,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陛下?”云霁见君星怀没有回应,还以为他没听明白。
“云爱卿,朕知晓了,令爱与萧大人堪称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朕能为他们赐婚,也能沾沾喜气不是?来人,着笔墨,朕要下旨!”
殿内瞬间响起一片恭喜之声,萧溪尘身边更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云瀛也站起身挨个回礼。
圣旨拟定,盖上玉玺便正式送达了。
云瀛推着萧溪尘一同来到御前,与云霁一道跪谢圣上的赐婚。
她也是没想到,嫁个人还能如此轰动,对于别人来说兴许是求之不得的体验,可她只想自由自在的活着。
感受到身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仿佛要将她的后背烧穿。是君星渊,她知道是他!
云瀛挺直脊背,等时间久了,那些莫名的情愫总会消散的。
她不是野心家,深宫王府的门楣想要进入需要舍弃太多自我,普通人家的生活才更适合她。更何况,她早晚是要离开的,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出宫的路上,她还有点晕乎乎的,这一切如梦如幻,就好比每天早上醒来她都要分辨自己身在何处。
云霁十分识趣,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了年轻人,自己乘着马车先行一步。
云瀛与萧溪尘同乘,这个车厢宽大,一应内饰应有尽有,包括颜色也是她喜欢的藕荷色,显然都是有意安排。
“我换了马车,你可喜欢?”萧溪尘摩挲着她的手指,他现在时常主动牵她的手,牵住了,心就安定了。
她点头,任由他牵着一只手,另一只手腾出空来撩起窗帘,恰好君星渊和护卫们骑马经过。
月色下,他健硕的身躯随着马儿奔跑上下起伏,白衣飞扬,更显孤傲。
“阿瀛?”耳边传来他的轻唤声。
“什么?”云瀛回过神,对上萧溪尘探究的眼神。
“我问你喜宴要定在哪个酒楼?”
“你家不可吗?”她放下窗帘,不解的问道。
“家里局促,那日会有同僚来贺,我是怕招待不周。”
“那便在你家附近找个酒楼?仪式过后,在那里设宴。”
“好,听你的。”萧溪尘将她轻拥入怀,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在哄睡一般。
马车摇晃,再加上萧溪尘怀里十分温暖,云瀛还真就睡着了。
处暑已过,白露将至。即便在车内,夜晚也有点冷。萧溪尘将身上的披风盖在云瀛的身上。他撩开窗帘,外面是空旷的平地,前方不远处依稀可见点点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