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招了吗?”
“没招。”
“你拿出点威严啊!”
“我那管的住她......”
“你是妇人,女人的事就归你管。”
“那是你女儿,脾气跟你一样,死硬死硬的,我管不了,你再逼我,我就回娘家...”
“算了算了,我找机会去套套那个混蛋的底儿,不识字!孽缘啊!”
“睡觉吧。”
“你先睡,我再看会书。”
“哼——”
......
汴梁城外城。
一辆出租马车缓缓行驶在新门瓦子的路上,七转八拐后,在一个小巷口停了下来。
出租马车、外卖、娱乐中心,演唱会、这类东西在宋朝是正常的事物。
灰白的泥坯墙,窄小的木门,已然磨损凹陷的门槛,高低不平的黄土院面,一个个装满黄豆的大簸箕,一个背着娃挑拣豆子的女人。
这就是豆娘的家。
她不姓豆,也不叫豆娘,只不过家里做的是豆子的生意,她经常去瓦舍里卖炒豆子,豆娘就成了她的名字。
她的本名,哪有什么本名,女人不值钱,名字都懒得起,大的就叫大娘,二的就叫二娘,三的就叫三娘。
托豆娘这个名字的福,金老爷听到这个耳熟的名字后,直接就带她脱离了苦海。
豆娘家里并没有穷到需要卖女儿的地步,做豆子生意的,卖炒豆、豆芽、豆腐,发不了财,却也饿不死人,就是日子越过越紧,嗯,没有套套的年代,一家五六个孩子是起步,日子可不越过越紧嘛。
豆娘被卖,一是女娃子是赔钱货,这是人人认可的真理,二是金老爷给的太多了。
总之,她被卖了。
豆娘站在门口,看着她娘的身影,半天没动。
她不怪她娘,她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吃都吃不饱,有什么可怪的,哦,现在,又多了一个弟弟或妹妹,又该到吃不饱的时候了吧?
她记得,以前,一天吃两顿饭,中午别人家有辅食,她们家只能喝水,到了老爷家后,她才知道,原来,一天可以吃三顿饭。
北宋已经引进占城稻了,粮食充足,一天三顿已经开始成型了,就算不是三顿,中午也有辅食,辅食一般情况下是糕点烧饼什么的。
院内的女人转身时看到了门口的豆娘,她急忙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双手,迈着碎步来到了门口,弯腰抬头,期待的说道。
“这位贵人,可是有事?”
她没有认出自己的女儿。
豆娘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干瘦黄毛丫头了,身材苗条,头发乌黑发亮,脸蛋微微有点婴儿肥,皮肤吹弹可破。身上的衣服也是微微发着荧光,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而且,读书多了有傲气,花钱多了有贵气,喝酒多了有豪气。
豆娘花钱多了气自生,贵气逼人。
“把东西搬进去。”
豆娘回头吩咐赶车的车夫。
车上是满满一车的腊肉,三四百斤的样子,还有一小匣子的铜钱。
车夫恭恭敬敬的往里搬东西,没敢对这一车的东西露出一点其他的意思,他认识豆娘,他不想断腿。
“这、这、贵人,这是?”
女子更加慌张了,站在门口手足无措。
“男娃女娃?”
豆娘看着她背后的娃娃,轻声问道。
“女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