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望向一前一后将自己围住的两人,立刻毫不犹豫地捻指掐诀,一阵旋风立刻从南方生出,将他托于空中,停在离地五丈高处,他转头平视着正站在树顶上的舞狮。
南有风起,其名曰景,景风者,望之插天如牛角,旋风直卷入云霄。
被铁甲覆盖的脸面发出了一道轻咦声,正是与江宁一面之缘的寇海鹏。
“这恶贼竟能御风而行,之前走的匆忙,未带弓箭,可恶!”,寇海鹏低骂道,面对五丈高空的敌人,自己纵有一身劲力,也无处施展,只能眼睁睁看着舞狮被打败,然后再轮到自己。
树顶的舞狮却未躲避,左眼中七八只手再次握紧玄黑旌旗,这次不是对着天空,旗面朝着江宁划来。
江宁立刻感觉眼皮狂跳,身成鬼仙后,玄门最粗浅的避灾躲祸之能还是有的,他毫不犹豫地御风闪到一旁。
江宁身后林木的树干之间,凭空化成了一道黑墨,失去支撑的树冠重重砸到地面,发出隆隆震声,若将那几道墨痕连成一处,正跟舞狮玄旗挥动的方向一致。
江宁立刻脸色大变,眼尖的他注意到,那旗子隐隐有一种熟悉感。
舞狮左眼中玄旗朝着江宁不断挥舞起来,一道道不见踪影的黑墨,将整个林子斩得七零八落。
江宁立刻掐动法诀,准备直接御风遁入高空躲避。
“呼!”
一大块木桩擦着他的额角飞过,划出一道高高的弧线,随后一道道弧线迅速将他的头顶笼罩。
江宁低头望去,寇海鹏长戟插入落下的树干中,一根根地向他砸去。
一面是呼啸的木桩,一面是无影的墨痕,江宁的身形渐渐被压落,勉强保持在与舞狮齐平的高度上,围着舞狮绕起了圈子。
在这个高度上,寇海鹏投鼠忌器,只能封住江宁的头顶。
站在树顶的舞狮动了起来,手中玄旗舞动不停,身上白穗根根浮起,朝着江宁全身打去。
江宁右手执剑,将木柱与白穗一一斩退,狼狈地在空中不断躲避着。
久守必失,一根木桩角度刁钻地砸在江宁背上,他喉间的腥甜再也压制不住,吐出的鲜血立刻染红了他的道袍,神色萎靡地喘着粗气。
见敌人中招,舞狮立刻玄旗一收,合身向江宁撞来,刚才一阵舞旗后,狮身白布上发出的荧光已是黯淡了许多,不间断的梆子敲击声也开始变得断断续续,看来挥舞玄旗对他来说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舞狮与江宁的距离已不到三寸远,扬起的一条白穗马上就要插在江宁的天灵上,就在这时,江宁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突然掐动法诀,那舞狮口中居然吼出一阵惨叫,身形急退而去。
昏暗的天穹中,一束阳光恰好打在江宁的身上,为他暗红色的道袍上镀上了一层金辉,映得他如仙如魔。
舞狮用那无瞳的双眼向上打量着,原本被墨痕封住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变得七零八落,一缕缕阳光从裂隙中洒下,如同细流汇聚成河,慢慢照亮了整片林间。
正是七十二变之“祈晴变”。
看那舞狮对阳光畏惧的模样,在天穹刚被墨痕笼罩时,江宁就开始暗中运转祈晴变,果然一举退敌。
仅被日光照到片刻,狮头处那片灰白色的狮身,已是变得焦黑一片,刚才的一番打斗,周围的林子已经被拆了大半,舞狮绕开不断洒下的光斑,朝着远处茂密的树林躲去。
一敌暂退,江宁身形缓缓落下,与寇海鹏遥遥对峙了起来,全身骨血筋肉开始发出咯吱的呻吟声。
一连运转了多种法诀,又有两次毫无花巧的对撞,江宁撑到现在,也有点强弩之末了。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坐忘道!也无意与你们为敌!我只是来找人的。”
面甲下的话语,阴冷地似能挤出血来,“我说你是坐忘道,你就是坐忘道!辱我兵家,死罪难逃!”
长戟一横,再次向江宁劈下。
不能再留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