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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里,西域也有春风杨柳。
渡船即将路过灵渠叶家,有个靠在栏杆上年轻人突然起身,冷不丁翻过栏杆,就这么跳了下去。
有个被罚不能离开叶家太远的家伙,此时无所事事,便端坐菩提舟上,学人做渔子。
蹲了一上午,终于要有鱼上钩儿了,可就在此时,天幕突然坠下一道身影,水花四溅,刚要咬钩的鱼掉头就跑。
叶颉脸皮疯狂抽搐,张开嘴大骂:“你大爷的,谁……哎?”
看清来人时,叶颉脸皮抽的越厉害。
“刘暮舟,我家老祖儿呢?你丫这三月是不是净泡窑子里了?怎么弄成这幅鬼模样了?”
刘暮舟笑了笑,提着酒葫芦走上菩提舟,轻声道:“来告诉你一声,老王八蛋骗了我的钱,跑去我家乡了。”
叶颉一愣:“哎?他跑那么远干什么?”
刘暮舟摇了摇头:“我上哪儿知道去。”
说着,他摆了摆手,转身就要离开。
“就这么点儿事,走了。”
叶颉见状,皱了皱眉头,这家伙一句话一口酒啊!先前怎么没见他喝酒怎么勤?
于是叶颉喊道:“刘暮舟,你……”
话未说完,一道雷霆已经拔地而起,消失在了天幕之中。
叶颉破口大骂:“你大爷!碰见你,准没好事儿!老子的鱼!”
而此时,云海之上雷霆疾驰,刘暮舟盘坐在飞泉之上,翻开了一封信。
其实出武灵福地就拿到了新,就是一直没敢拆开,这会儿,咬着牙拆开了。
第一句话便是:“嗯,我还好,衣裳喜欢吗?”
换做之前,看见这句话,某人怕是都要跳起来,赶紧找个地方写回信。可现在,他只是紧握着手中书信,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许久,刘暮舟才小心翼翼的收起那封信,让风泉变大了许多,一个后仰躺在了剑上。
年轻人望着蔚蓝天空,心中呢喃:“一没境界,二修为……我配让钟离姑娘想起我吗?”
突然间,刘暮舟觉得有些乏,可几息之后,就觉得很累很累了。
强撑了三个时辰,天都要黑了,他终于是撑不住了,只想找个地方,蒙头睡上一觉。
结果这么久都没看到有个城池,眼瞅着天都黑了,终于在山中寻见一处破庙。
刘暮舟一头便扎进破庙之中,在塌到只剩下半间的偏殿之中,倒头就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身后有人捅咕,紧接着便有人喊着:“小子,哎,别睡了。”
刘暮舟皱着眉头起身,“我他娘就想睡一下,这破地方又不是谁家,怎么就……”
话未说完,猛的一抬头,却瞧见有个年轻道士蹲在一边,手中拎着一截儿木棍,想必方才就是用那木棍捅的自己后背。
张青源咧嘴一笑,又拿木棍戳了戳刘暮舟胸脯,然后说道:“睡俩月了,还睡?呼噜声震天响,贫道真想两拳头杵死你。”
刘暮舟翻了个白眼,“张道长?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别闹,困得很,我刚睡下。”
张青源闻言,眼皮一颤,举起棍子便抽在刘暮舟后背。
“你他娘倒是起来瞧瞧啊!老子都回桃花观了,曹同那狗日的给我传信,非让我来看看你,我守了你俩月了!”
刘暮舟呵呵一笑,倒头就睡:“那就是我在做梦。”
张青源深吸一口气,使劲儿抹了一把脸,无奈道:“你瞅瞅你在哪行吗?”
刘暮舟撇嘴道:“懒得,我要睡觉。”
气的张青源铆足了劲一脚踹过去,然后一把抓住刘暮舟后脖领子,将其提了出来,骂道:“混小子,瞧瞧,眼熟不?”
刘暮舟见状不得已睁开眼睛,结果这一看,脸皮便抽搐了起来。
“你他娘少给我用幻术!”
张青源气极,一巴掌拍在刘暮舟后脑勺,“用你的瞳术看啊!幻什么术?”
刘暮舟立刻运转瞳术,这才发现,不是幻觉。他并不在自以为睡着的山中破庙,而是在曾经夜宿的破庙之中,就是遇到莫琼与徐酒儿的那处地方,在烂酒山附近。
年轻人瞪大了眼珠子,“不是,你把我弄来的?”
张青源这才松手,白眼道:“不然你以为你梦游来的?说了你他娘睡俩月了,不信?”
刘暮舟皱着眉头,沉声道:“张道长,你吃错药了?”
张青源无奈道:“行了,少他娘瞎扯,跟我走走。”
刘暮舟赶忙跟上张青源,问道:“现在几月了?”
张青源随口道:“自己算呀!六月初三。”
刘暮舟脸皮疯狂抽搐,“你这不瞎耽误功夫吗?我就白白睡了两个月?这几十万里就过去了?”
结果张青源猛的转头,直视刘暮舟。
“好像我不让你睡这两个月,你能练拳练剑似的?就你现在这模样,能吗?还是说你能走你所谓的江湖?就你现在这凑性,能吗?”
刘暮舟哑然,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
张青源这才说道:“那就别瞎吵吵,咱俩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