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淑盯着靳凡娜落荒而逃的背影，突然开口:“林佳亦，最近这几天小心点。”

“嗯？”

秦淑转过头看她，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温和:“靳凡娜本身对赵学长没意思，加上刚刚稍微吓一吓就慌了，可见没什么心机。今天来找你事，以及此前联合宿舍的人欺负你，估计是被人当刀子使了。”

而且这台词明显是从小说里抄的，显而易见的中二古早霸总文小说迷。

双胞胎惊了:“秦淑你太厉害了吧！”

“把《社会心理学》多看两遍，靳凡娜都能布局了。”秦淑淡然一笑。

哦对，这是个把《犯罪心理学》当消遣的狠人。

“何老师，看够了？”秦淑往何霄藏身的树丛看了一眼，扬声道。

双胞胎悚然转身，就看见何霄笑得像只狐狸，毫无偷窥被发现的尴尬。三人心思各异，都没注意到不远处的何霄。何霄是路过，从靳凡娜出现找事就在旁边看了。他非常好奇秦淑会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就在旁边看完了秦淑吓唬小姑娘的全程，深感有趣。

“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何霄向双胞胎打了个招呼，问秦淑。

“您要是直接走过去我是不太可能注意到的，但是你停下了，我也就注意到了。”秦淑不咸不淡的说。

何霄扬眉：“我可不想错过秦小姐大显神威。”

秦淑见了鬼似得看着他：“您还是叫我秦淑吧。”

秦小姐是个什么鬼？这又不是小说。

何霄无奈笑笑：“那小姑娘的发言不是很有小说的感觉吗，我也只是应个景。”

秦淑的目光更见鬼了。

双胞胎姑娘看着两人一来一往有点尴尬，打了个招呼就想跑。秦淑看了眼她们，也没阻止，毕竟她有事想问何霄。

“先不说别的，何老师，您对我是不是有点太关注了？”秦淑对某些事情很敏感，何霄的突然话多让她很不安，“恕我直言，这会让我产生一些不太好的想法。”

何霄挑眉：“看出来了？”

秦淑不答，只盯着他的眼睛看。

也不记得在哪里看见的了，反正有句话叫“对视是不带情欲的精神接吻”，秦淑看见这句话时，除了觉得浪漫就是不适。她不太喜欢对视，毕竟一个人的眼睛总是会暴露很多情绪，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如果何霄对她的确有点意思，那两人对视一定会露出一点马脚；如果是其他的，何霄一定会说，毕竟没什么好隐瞒的。

秦淑的目光带着探究和好奇，但更多的还是平静。何霄喜欢看见这样的眼睛里出现各种情绪，这样会生动很多，尤其是，如果这样的生动是因为他，那何霄可能就扛不住直接告白了。

但是不行。如果在秦淑喜欢上他之前告白，饼干小姐只会立马远离，而且是不动声色的远离，所以哪怕是让她察觉到一点点苗头都不行。何霄对此一早就想好了解释，淡定自若的将心动压下去，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记得我说我母亲是个中医吗？”

“记得。”

“那你还记得你有心理问题、而我刚好是一位心理学老师吧？”

秦淑眸子动了动，神色缓和下来一点：“所以你想治好我？”

“没有医生能看着病人不管，也没有老师能做到明知学生有问题却放任自流，即使我师德不怎么样。”何霄笑眯眯道。

这个理由很冠冕堂皇，但是面对秦淑的疑问，这是最好的解释，毕竟她只对自己苛刻。

秦淑转开眼，淡然道：“如果想治好我还是算了吧。”

“你不打算治？”何霄问。

“我讨厌麻烦。既然这些‘病’没有影响到我的生活，为什么要费心去管？不是有人说艺术家都是精神病吗，我是个作家，加上这不怎么严重的精神病，也算半个艺术家不是？”

她说完自己琢磨了一下，笑了：“很有趣是不是？”

何霄哑然。他猜到秦淑不会治，却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当然，何霄也不打算信，毕竟秦淑的面具注定让她永远说不了完全的真话。

无论戴着哪个面具都有需要藏起来的东西，面具多了，要藏的也就多了。

藏到最后，秦淑把自己也藏起来了。

何霄心里一软，声音放柔：“那，交个朋友？”

秦淑看过来。

“此前，我是你的老师——或许还有我自己自作主张加上的医生；现在，我希望你可以抛弃之前那些身份带来的限制，只把我当一个比你大了些的朋友。”

以“老师”这个身份去接近秦淑多多少少会有些阻碍，毕竟她对老师的抵触心理很重。既然决定了要和她成为伴侣，那就从身份立场的转变开始。

让我再靠近你一些。

秦淑很难形容自己在听见这段话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惊讶？好像不全是，欣喜？不像也没理由。不过总归不是反感，反而有种……说不清来处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