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了?”
秦淑安静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今天其实是我阴历生日,本来就打算今天过生日的。回来路上接到了我妈的电话,因为她一直在数落我不知道给她打电话,没说生日快乐,我就不高兴和她吵了起来。”
秦淑的解释是她回来路上现场编的,有点逻辑不清,但的确是事实。她只是隐瞒了一些过于情绪化的东西而已。
三人明显不信,但是秦淑的性子她们也知道,对待她绝对不能逼,逼急了真能和她们对坐到天亮。
林佳尔拿她没办法,只得放人上床休息,然后和另外两人对视一眼,凑到离秦淑远一些的角落,给何霄发消息报信。
何霄看完她们的专属,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恍然意识到何霄的心意后她脑子肯定很乱,随便找了个地方整理思绪,想法也越来越偏、自贬的也越来越厉害。就在这个档口,她妈妈打来电话,说了些让秦淑情绪更加不好的话,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
不过秦淑的嗓子是怎么回事?
秦淑的嗓子其实不是第一次这样了。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她爸妈为了她学艺考结果耽误了学习的事情非常不满,三天两头拿出来说道。秦淑那时候就情绪崩溃过一次。但是她是个骨头硬的,死活不肯哭,觉得哭就是示弱,长此以往,慢慢就忘了怎么哭。
但人的情绪到达一个临界点后,哭不哭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那次情绪崩溃时的状况她自己都记得不是很清晰,只记得呼吸越来越急促,慢慢的,嘴代替了鼻子,她就得了哮喘,大张着嘴拼命呼吸,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冒。那样子比哭了还丑,这是当时秦淑唯一的想法。
她隐约听见妈妈说了什么,语气有些急,秦熙则在慌乱的喊姐姐,问她怎么了。但是她就像隔着一面墙一样,能意识到周围发生了什么,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那天之后老妈就不太提起那些事了,有段时间里对待她总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秦淑觉得好笑,不过那天之后,她似乎撕开了一个口子,对很多事情也没那么在乎了。
虽然至今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了,但没关系,这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她本来也很少哭,没多久就把这件事忘了个七七八八。直到今天,才再度想起那天的窒息感。
可别是呼吸性碱中毒啊……
秦淑越想越怕,干脆打开百度,以那些主要症状为关键词搜索了一下,找到了不少答案。她一个一个看下来,终于找到了一个最接近的答案:心因性气促。
在某些情况下,强烈的情绪反应,如极度的悲伤、愤怒或恐惧,可能会导致呼吸急促,感觉上类似于哮喘发作,患者可能会有窒息感,难以控制呼吸,这种情况有时被称为心因性哮喘。
还真是哮喘……秦淑笑了一下,生出一种截图后给老妈发过去的冲动。但是老妈会怎么想?觉得自己在威胁?还是认为自己又小题大做?
算了吧,我可不想挨骂。
与情绪激动、精神压力或其他心理因素有关吗……
“‘治疗心因性气促通常需要心理干预和可能的呼吸训练,以帮助患者管理情绪和改善呼吸模式’……”她默念道,没忍住笑了一下。
管理情绪就不用了,虽然她没什么优点,但情绪控制可不是盖的,她有记忆以来哭的次数相当少,情绪失控就更少了。
改善呼吸模式……也不用。秦淑觉得自己的呼吸模式什么问题都没有,费这个功夫干嘛?还不如琢磨一下怎么写小说。
她闭上眼睛,开始构思。丝毫没注意到床帘外面已经安静了好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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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秦淑把何霄送的礼物锁进了行李箱,大有眼不见心不烦的架势。林佳尔她们虽然好奇,但看见秦淑一觉醒来后精神好了不少,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何霄打听到这件事后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失落于自己的礼物似乎和心意一起被秦淑锁了起来,一方面又庆幸秦淑没有因为这事躲他太久。但是那天之后,秦淑对他的称呼从亲近的“何霄”变回了疏离不少的“何老师”。语气神态一如既往,何霄都没有理由问。
相较于何霄的心情复杂,秦淑就轻松很多了。原因无他,体育艺术节要到了。
得益于体育艺术节,秦淑已经很久没有上操了,因为何其正校长决定运动会开幕式由大一年级表演那套广场舞早操。而秦淑因为开幕式上要和体操队的人一起上台,成功躲过一劫。乔欣年和林佳亦虽然有节目,但那是在晚上的联欢晚会上表演,所以没能躲过。倒是林佳尔,因为是运动员代表,所以参加了运动员方阵,也躲过一劫。
乔欣年的审美注定让她喜欢不起来这个早操。林佳亦倒是还能接受,但是这个早操表演要求他们奔跑入场,而且队形调整起来相当麻烦,所以一个早上跑四、五次就成了常态。恰好,林佳亦最讨厌跑步。
同时,因为大二学年即将到来,邹丽开始和秦淑谈专升本的重要性,并要求她去那些地方看看。秦淑琢磨着老妈的心理承受能力,掐着临界限同意了这件事,以极快的速度报好了专升本辅导班。
至此,秦淑和邹丽之间关于写小说的争执,以秦淑大获全胜为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