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陈泽和陈文从家里出发。
干粮和水是兰兰备好的,有了昨天经验,陈泽今天换了一把12口径双管猎枪。
老丈人家别的不说,枪多。
昨天那个16口径的打打山兔,松鼠,野鸡比较合适,现在给哥哥陈文背着。
要是遇到稍微大一些的猎物就有点拙劣。
陈文不会用,陈泽也没乱教。
让没摸过枪开枪,那是大忌。
陈泽甚至不让大哥把枪口抬起来,安安稳稳当个枪架子就行。
大哥陈文是那种老实巴结的类型,说难听点就是窝囊。
为此大嫂没少受气,次次陈雪被欺负,都是她到门口骂娘的。
别说什么小孩不懂事,张洁可不管这些。
兄弟两摸着黑出发,到山口位置天刚亮。
今天山里有雾,潮气挺大的。
走了半个小时,两人眉毛,头发上一层小水珠。
“这烂怂雾,估计得10点才能散了。”陈文搓着手,抱怨一句。
“也说不准,太阳大散的快一些。对了,大哥,谁让你去坝上干活的?”
“副队长么,他说坝上生活好,还有肉吃。
我寻思着咱家几个月没吃肉了,到时候分肉了,给咱屋尝尝鲜。”
记忆中大哥那年确实带回来些肉,只不过是没人要的羊下水。
正儿八经的肉一块没见,母亲,大嫂,二嫂站在村口大骂特骂两天,那副队长不是东西。
最后照样不了了之,好处没要到,分地的时候没少被刁难。
这仇他都尘封在记忆中,大哥突然提起大坝,分肉他想起来了。
记忆中那人被查了,关了20年,20年后陈泽谈不来多恨了。
修大坝是个苦差事,凿石头,搬石头,挖山洞……
很多活是水中进行,夏天还好,冬天才要命。
大哥老寒腿就是那年修水坝落下的毛病,得想办法让大哥从那地方调走。
“大哥,我看窝(那)大坝修不成。”
“咋咧?”
“咋咧,年时(去年)老宋那腿你忘了?”
“队长不是说不小心摔断的。”
“啥摔断了,那是在坝上让外地那几个二杆子打断的,要不那好的事,村里咋没人愿意去?”
“啊?咋还打人哩。”
陈文吓了一跳,他本身就不是爱惹事生非的人,一听腿都打断了,当即萌生退意。
“大哥,我没骗你,而且那水坝在几十公里外,你修不完都回不来。
妞妞还小,嫂子也年轻,你咋能狠下心的?”
“肉……”陈文眼睛只放在肉上。
“肉啥肉,我上山打猎,咱屋缺肉?”
“对嗷,我一哈糊涂咧,我一会就给副队长说不去咧。”陈文想到老婆孩子,以及弟弟能搞到肉,一下子不愿意去了。
“知道咋说不?”
“咋说?就说不想去了。”
陈泽捏了捏鼻梁,好我的大哥,咱能不能动动脑子,理由还不好找?
“是这,你给队长说咱家要箍窑了,去不成。”
“箍窑?阿泽你啥时候箍窑,哥给你当小工去。”
……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到后窑科。
大老远看到荆棘丛被扑倒一片,这情况大概是是有大型猎物。
陈泽给大哥使眼色,别轻举妄动,跟在我背后。
他端着枪朝荆棘丛靠近。
不一会血腥味扑面而来,潮湿的泥土上有梅花状脚印,比狗爪子更大更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