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舒寒出院了,他看了一眼那个空空的瓶子,里面的糖果已经被吃完了,在疼痛的时候,或者,无法入睡的时候,他就会从盒子里取一颗糖果,含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让他感到心情愉悦,一瓶糖果吃完的时候,医生通知他可以出院了,医生也惊讶于他的伤口恢复居然如此之快。任舒寒望着那个空了的瓶子发呆,或许,并不是他身体的原因,而是,这盒糖果的原因,他清楚地记得,那一颗糖果吃下去,烧伤的位置疼痛立刻就消失不见,那是一种超越止痛药物的存在,根本就不是正常合理存在的东西,那个叫陈揽月的神秘姑娘,她拥有超越寻常的东西。
陈揽月依旧带着那个明黄色的小挎包,现在一栋独立别墅面前,现在是深夜,她现在婆娑的树影里,面前别墅的二楼卧室还亮着灯,她异于常人的听力使她可以完整地听到屋内人的声音,一个男声,气急败坏地打电话,愤怒地指责着对方,随后又换了一个电话,拨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听,他扔掉手机,颓废地瘫在床上。
陈揽月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玻璃瓶,像平时风铃上挂的那种,她轻轻取下木塞,伸出手指来,不一会儿就有一些亮晶晶的东西顺着她的手指飞进玻璃瓶中,那是灵魂碎片。意识是游离的东西,只有通过灵魂才能和蛋白的躯体结合,而灵魂,有催化躯体重生的能力,人类费尽心思丧心病狂的从各类组织中提取出来的物质的确具有暂缓衰老的能力,但是,方式过于原始和残忍,她要用这些灵魂碎片,去帮助任舒寒修复他的伤口。
清晨时分,任舒寒醒过来,下意识伸手去摸后脑勺,那里现在是光滑的伤痕,不长头发了,他颓废地坐在床上,陷入迷茫中,他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但是,连医生都没有办法的事,他又能怎么样呢?
任舒寒伸手捂住脸,他不想面对这个世界,只想永远躲在这间没有光的屋子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将他的思绪拉回来,任舒寒有点儿慌张,他不想将伤口暴露给任何人看,仿佛那是见不得人的东西,暴露在阳光之下,就会将他内心的卑微肆无忌惮的一览无余,他手忙脚乱地找出帽子戴上,才同意对方进来。
陈揽月推门进来,看到坐在床上的任舒寒戴着帽子看着她,眼里全是惊喜,随即,那亮晶晶的眸子便暗了下去。她并不想笑,只觉得心脏难受,酸酸痛痛的感觉,很奇怪,这是她以前没有过的体验。她想要告诉他,不要那么在意伤口,这不是他的错,但陈揽月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来了”任舒寒开心地说道,伸手摸了一下帽子,他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伤口。他想问她怎么进来的,但又觉得多余,他早已习惯了陈揽月的突然出现,这个姑娘就仿佛能凭空出现一般,他对她的神秘早已习以为常了,“早上好,很开心见到你”
陈揽月不习惯这样的问候和寒暄,她也不懂得如何和别人寒暄,她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回应,随口径直走到任舒寒旁边,说道“请把帽子取下来”,说完,觉得有点儿唐突,又补充了一句“我看看你的伤口”
“不要,别看,脏,不是,难看”任舒寒语无伦次地拒绝道,他不想让陈揽月看到自己的窘迫,连忙拒绝道。
陈揽月不知该怎么说,她望着任舒寒,微微眨眼,不过一瞬间,任舒寒就感到自己无法动弹了,陈揽月来到他的身旁,取下帽子,拨开周围的头发,看到了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被烧伤后无法完全恢复的伤口,她取出玻璃瓶来,打开木塞,那些亮晶晶的东西顺着她的手指来到伤口附近,最后融入伤口后消失不见。
任舒寒感到伤口处微微发热,随后这样的感觉消失不见,他想拒绝,但始终无法动弹,心里无比的煎熬,想躲却躲不开,直到陈揽月放下他的头发,站到一旁,说道“好了,过一段时间头发就会长出来的,不用担心”
“你做了什么?”任舒寒掀开被子,在旁边到处找镜子,想要看一下自己的伤口,旁边的陈揽月递过来手机,说道“你看吧”
任舒寒接过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显示,伤口消失了,除了没有头发之外,和其他头皮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就像魔法一样”任舒寒惊喜地说道。
“好好休息”陈揽月拿回手机说道,随后就要离开。
“等一下”任舒寒一把抓住她的手,他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腕,即使唐突,他也不想松开,他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了,他害怕对方再一次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