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章 拦路(1 / 2)祸仙首页

天色漆黑,江面蔓延着薄雾,画舫浸在一片纸迷金醉中,花灯为鳞次栉比的亭台楼阁镶了金边,仿若天上宫阙。

唐玉笺端着盘子从抚春楼走出来。

水深风大,她送完最后一道菜,转身时突然被一道高大的影子迎面撞了上来。

“哗啦”一声,盘子杯碟摔落在地。

狠戾的罡风扑面而来,唐玉笺膝盖一弯,堪堪躲过刮破面皮的罡风,耳垂一痛,一缕银发从眼前缓慢飘落。

她鬓边的头发削短了一截。

几个下人匆匆赶来,反剪着唐玉笺的胳膊将她扯到长廊中间。

有人停在她眼前,长袍下摆绣着深蓝色滕纹。

是沧澜氏族的族印。

一只脚踩上唐玉笺的手,黑底靴子缓慢碾破手背的皮肉。

“不长眼的东西,不如我帮你将这双无用的眼睛挖出来。”

唐玉笺额头瞬间渗出冷汗,“奴知罪……”

这人她见过。

今晚在花妖红牌的屋子里,是个沧澜族的护卫。

对方先前已经故意将酒打翻,弄了她一身。

现在又追了出来。

“抬起头来。”

对方居高临下。

见她不动,脚下愈发用力,像是要生生踩碎她的骨头。

唐玉笺吃痛,被迫抬起头,一双眼珠红玉似的镶嵌在巴掌点大的白皙面容上,因为疼痛浮了一层水雾。

白发红瞳的妖物,肌肤白得晃眼,护卫不动声色的看着她,鞋底猛的踩过她的骨节,这下连她纤细的脖颈都泛起绵密的薄红。

身上粗糙的仆役服包裹着她单薄的肩膀和纤细的腰,对她来说有些宽大了。

像是要哭似的,在昏暗的烛火下格外可怜和…惹眼。

“你是什么妖怪?”护卫饶有兴致地问。

大概是没见过她这样白发红瞳的妖怪,护卫凑近了,长着鳞片的脸几乎要贴上唐玉笺。

“嗯?”

近在咫尺的深蓝色眼睛里涌动着污浊的欲,望。

被盯上了。

唐玉笺浑身僵硬。

画舫是腌臢之地,妖物们没有什么底线,荤素不忌,到这儿来都是寻欢作乐的,品性恶劣,沧澜族不过如是。

这几年唐玉笺身体抽条,动手动脚的客人越来越多。

管事几次把主意打在她头上,虽不如画舫上其他的莺莺燕燕更美貌,但总有些妖仙鬼魔喜欢她这样寡淡的类型。

要不是她身子骨实在太弱,存不住妖气,轻易就会灰飞烟灭的样子,也许真就被送出去当玩物了。

“在发抖呢,这么怕我?”

护卫的目光灼热。

察觉出她妖气微弱,于是释放出更多妖气震慑她。

咸涩水潮的腥味儿铺天盖地,唐玉笺没有防备,狼狈地抽手后退,仓促间竟将不顾疼痛生生刮破一层皮。

肩上的白发如水般滑落,她跪趴在地上仓皇行礼,额角浮着一层细汗。

“不知奴何处冒犯了大人,还望大人饶命。”

妖界一贯以强者为尊,西荒更是动辄便能见到掀起一方腥风血雨的大妖。

可脆弱到了一定程度的小东西,反而莫名能激起人的兴味儿。

小妖怪孱弱怯懦,可怜地低垂着细颈,被掐过的手腕蔓开一片青紫,勾得醉酒的护卫舌头不住发麻。

心底不断涌出的暴虐欲。

想要深深那段细细的脖子上咬上一口,最好咬下些血肉来。

护卫眯起眼。

唐玉笺双手交叠以额触地,发丝滑下来遮住脸,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对方却不会轻易放过她。

“你是妖,却怕妖气,有意思。”

无形的力量将她托起来,带着腥咸气息的手指探上她的眼睛。

男人喟叹,“这双眼珠倒是漂亮,不知道剜下来是不是还是这么好看。”

她弱的像是风一吹都能散尽,没什么反抗能力的小东西,被咬到死也只能红着眼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