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过,吹动许念的头发,没有扎紧的发丝散落在额边,眼前的影子有些斑驳。
“是…不方便吗?”
久久没听到许念的回话,抓着袋子的贺州手紧了紧,薄唇紧抿着。
“不,方便,快进来烤火”
许念扬起一抹笑,好看的杏眼弯成一抹柔和的月牙,眼中像坠着星光,明亮动人。
话落,转身往回走。
贺州悄悄放松绷紧的身子,跨步跟上许念,走了两步又察觉走地太快,放慢了脚步跟在她身后。
厨房里比外面暖和的多,一进入厨房,许念身上的懒散劲就上来了,她想直接瘫倒。
打开橱柜拿出两个红薯,许念对比了一下,挑了一个最大的放进灶台里,火钳子扒拉了一下碳灰将它盖住。
拍了拍手,许念拉过一张小凳子让贺州坐下。
贺州长的高大,坐在凳子上完全看不到凳子的影子,原本看起来很宽松的裤子都崩地紧紧的,看起来很不自在。
“贺哥,这个是什么?”
许念看着他放在脚边的袋子,问道。
贺州拿过袋子解开,摊在两人中间,许念望去,一股泥土味扑鼻而来,袋子里几条黑亮的泥鳅在里面滑动着。
许念心头发麻,后仰着头移开视线,落在贺州的手上。
他的手冻的通红,宽大厚实的手掌上有一道道细小的裂痕。
许念这才想起来,一周前,何清言说想念家里的红烧泥鳅,她知道贺州经常去抓一些河鲜改善伙食,在下工回来路上“偶遇”贺州,“不经意”间说起自己想吃泥鳅了。
当时的贺州没有回话,只是沉默跟在后面,为此许念还在进家门前骂了他一句“木头”
没想到贺州还真的去抓来了,天冷了泥鳅会穿洞,特别难抓,不知道贺州找了多久。
“天多冷呀,干嘛去抓”
一想到记忆里,她用家里为数不多的调料做好了泥鳅,自己都不舍得吃一口就赶紧送去给何清言,没想到何清言只吃了一口就说味道不对,随后就让给了同屋的知青。
越想越生气,许念看着袋子里动个不停的泥鳅都带了怨气,连害怕都忘了。
“不冷,很容易就找到了”
贺州察觉到许念厌恶的目光,将袋子拢起,对自己的辛苦只字不提。
“要怎么吃?”
许念是想吃的,乡下很少有荤腥,除非平时过年过节,或者红白喜事,不然饭桌上都不见得有块肉。
“红烧?”贺州提议,他也没做过,平时都是直接串在签子上烤,随便撒点盐。
许念摇摇头,红烧太费调料了,许母回来肯定打她,水煮的不好吃,太腥。
“贺哥平时怎么吃?”
埋在炭火下的番薯已经熟了,许念用火钳子扒拉出来,放在地上敲了两下,把上面的灰敲掉。
“烤一下,撒点盐”
许念点点头,白嫩的手抓起地上的烤番薯,滚烫的温度烫地她嘶哈出声,在空中来回抛着降温。
“贺哥,你接着,太烫了”
有些烤焦了的红薯在空中抛出一个弧度,落在贺州手上,贺州手忙脚乱接住。
在许念手上还算大的烤红薯,落在贺州手中变得娇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