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每天都要讲道?”
李靖远问道。
“倒不是每天,大概每三天才有一次。”
陆云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我给你说,无聊得很。”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陆云摇头晃脑,模仿着张华讲道时的语气。
陈芸儿噗嗤一笑,李靖远也不禁莞尔。
见李靖远和陈芸儿觉得有趣,陆云模仿得更加卖力起来。
“妙哉,妙哉。”
陆云一手抚摸着自己并没有的山羊胡,一手将中指和食指并拢,其他手指微微握起,指着半空晃动了一下,脸上还呈现出了一种陶醉之色。
“还不认真听讲。”
陆云又突然将脸色沉了下来。
“就这样,就这样。”
陆云把装作面无表情的脸,凑在李靖远和陈芸儿的面前晃了晃。
李靖远两人都哈哈大笑。
“咳咳……”
陆云话音未落,抬头望去,看见了在兰室里正襟危坐的张华和陆机两人。
咳嗽声是从陆机口里传出的,张华坐在上首一语不发,脸都黑了。
陆云心里一紧,快步前趋走到陆机下首跪坐端正。
这并非是张府正堂,李靖远看向门匾,其上上书两字“道冲”。
李靖远和陈芸儿先向张华作了一揖,在陆机陆云两人对面坐好。
“维骆,芸儿。你们可曾读过《孙子兵法》。”
张华先是瞪了陆云一眼,而后看向李靖远两人温和地问道。
“草草看过一遍,不求甚解。”
李靖远道。
“不曾看过。”
陈芸儿不在意道,何止不曾看过,她听都没听过,在今天早上张华讲道时,她才知道有这门兵书。
“此书乃兵家圣典,若学习兵家法术,此书不可不读。”
张华道。
“师叔是兵家中人?”
李靖远问道。
“大道三千,何必拘泥于一家一门?”
张华道。
李靖远眼睛一亮,此言甚符合他的心意。
“我整理先贤名著,结合自身所学,写下了《征伐》和《戍守》两篇兵书。若习《征伐》,可为善攻者,若习《戍守》,可为善守者。你们想学哪一篇?”
“戍守篇。”
李靖远斟酌片刻后,回答道。
“那我就学征伐篇。”
陈芸儿挑衅地瞅了李靖远一眼。
“咳咳……”
陆云咳嗽了两声,“孙子有云,‘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防守仅仅能维持不败,进攻才能够取胜。”
陆云隐晦地说了一句,分明是在提醒李靖远选择学习《征伐篇》。
“立于不败之地,就能够从容的谋划胜利;一心进攻,若是攻势受阻,再而衰,三而竭,难免为人所趁。”
李靖远诧异地看了陆云一眼,但还是坚持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