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传来几声鸟叫声。

陆机拉开窗帘，一只拳头大小的麻雀飞了进来，他取下其脚上捆绑的信件查看。

『通灵术？传信都用零时工，真是够谨慎的。』

李靖远依稀记得陆机今天早上要派人去城西陆家村取账本，想来是那边有消息了。

果然，陆机看后脸色有些难看，一边递给张华，一边说道：“老师不出你所料，林启正已经失踪，他家中一片狼藉，现场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张华只是扫了一眼就把它揉做一团，手指轻轻摩挲，一缕火焰升起，将其化为灰烬：“曾序阳全家被屠，然后就传出是他贪污巨额赈灾款被太乙魔教报复，紧接着姜昱被爆出藏匿大量财物，在这个节骨眼上估计和赈灾款也脱不了干系。主审此事的是傅侍中，牵扯进来的是杨骏和汝南王，你觉得最有可能是谁动的手？”

“杨骏。汝南王虽然志大才疏，但他年长、辈分又高，只要他在，诸王就会团结在他身边，皇帝一旦驾崩杨骏没有任何赢面，他只能抢先动手，不管账本上写的是谁，只要在他手里就会成为他党同伐异的工具。”

陆机根本就没管案件的本身，而是从谁受益谁嫌疑最大的方向思考，这样也的确便于看穿重重迷雾，直击问题的本质。

“维骆，你怎么看？”

张华将目光转向李靖远。

『我用鼻子看……』

李靖远原不想搭理这些事，但张华问起也不好不答：“傅侍中既然让我们去，他自己动手就是多此一举，不太可能，汝南王志大才疏我不知道真假，但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要是他做的相信不久就会露出马脚。”

他中规中矩地分析，得出了一个和陆机相同的结论，没有特立独行的意思。

张华拂须点着头，对两人的说法还算满意。

“老师，傅侍中那里，我们怎么交代？”

陆机目光一凝，沉声道。昨日傅琉璃可是说了，要是没拿回账本，把他们也当作怀疑对象。

“下午去傅家走一遭吧。”

张华自己是不怕傅祗的，但他在朝中还有不少门生故吏，真得罪了傅祗会很麻烦，反正他现在打算外调，也没必要硬刚着，打算去找他结盟。

李靖远一听到又要出门，顿时脑袋一缩，紧贴着车厢，趁两人不注意偷摸溜到马车外面。

“维骆怎么出来了？”

陆云好笑地看着他。

“没、意、思。”

李靖远张大嘴巴，做了嘴型，就怕里面的张华听到。

陆云虽然看不懂，但猜也能猜到他说的是什么，毕竟……感情都是相通的。

“维骆，你《孙子兵法》抄了几遍？”

这句话陆云用的是传音入密。

李靖远的修为还差了点，用不了这么高超的技巧，只是用身体遮挡着竖起两根手指。

『这才是好兄弟啊，跟当初的自己一模一样，哪里像大兄那个变态？』

陆云眼中浮现出追忆之色，越看李靖远越觉得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