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作小宫主的白衣女子平静地打量着周穆青，没有作声。

周穆青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就连脸上那抹淡淡的笑意也丝毫不减。

周穆青知道这位小宫主，在甘霖宫辈分很高，乃是甘霖宫的那位海神行走于人间的化身，酷爱以小女孩的形象示人，故而其门下弟子对其尊称为“小宫主”。

过了许久，小宫主才像想起什么似的，夸张地发出一声“哦~”，说道：“想起来了，我见过你，当时你还在玄清学院，是乘风起的学生？”

周穆青笑道：“正是在下，小宫主好记性。”

“当年，我可是亲自为你的湖底闭息一项评了甲上，想忘记你都难。”

“谢小宫主夸赞。”

“告诉我，乘石头还是不爱笑么？”

周穆青恭谨答道：“家师如今已是玄清观总观主，待人接物，自要注重威仪。倒是学生平日与家师聊天时，家师提起过几次小宫主，对当年在玄清学院一起共事的那段时光甚是怀念。”

“呵呵，他可不是那种伤春悲秋多愁善感之人，何况，我不过在学院待了数日而已，见面次数寥寥，他能对我有什么印象，你说这话莫不是诓骗我。”

“非也，学生句句属实。”

周穆青抬起头，用十分诚恳的表情看着小宫主，说道：“正如小宫主看出家师为人刚正，不苟言笑一样，家师说起您时，也对您风华绝代的风姿和平易近人的性格赞叹不已，每每向在下提起您，都要说及您在学院中，受到众人追捧的情景。”

“哈哈哈！”

小宫主一手捂嘴，笑得花枝乱颤，好半晌才平复下来，说道：“看在你逗得我如此开心的份儿上，我便原谅你突然现身的惊扰之罪。”

周穆青微笑道：“感谢您的宽宏大量。”

小宫主挥挥手，说道：“现在，退下吧。”

“这个嘛，在下恕难从命。”

小宫主眯起眼睛，原本一派和谐的氛围瞬间紧张起来。

“看来家常叙完，这是要翻脸了。”小宫主表情淡然。

周穆青笑道：“在下岂敢，待解决完此地之事，小宫主若有兴致，还可随在下前往上京城玄清观，面见家师，共叙旧谊。”

“这是要软禁我？”小宫主冷笑道。

“呵呵，您多虑了，在下只是提出一个善意的邀请，何来软禁一说？您若想离开，大可自便。”

“哼，废话少说。明告诉你，这个少年我要带走。”

“不行。这少年是我玄清观的人，应由我玄清观说了算。”

周穆青站直了身子，神情不卑不亢，话中的态度则是分毫不让。

小宫主冷笑道：“如果我要定了呢？”

其实，小宫主存着保住陈卓的意思。方才止宁县玄清观观主要杀他们，结果被反杀，现在尸体还躺在那里，他更是玄清观的重要人物。在大陆上的任何修行宗门里，以下犯上都是犯忌讳的事，更何况还杀死了对方。眼下周穆青要带走陈卓，受到重罚已是陈卓最好的结局，更有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

周穆青如何不明白小宫主的意思，笑道：“您误会了。这玄清观观主作恶多端，上京城早就留意到他，要对他施行严惩。这家伙趁我外出之际，要偷偷出来，干下这件恶事。先前我发现他杀死了两名辟邪小队队长，还有一名活口，事情的始末。那人已对我详细交代。”

小宫主盯着周穆青。

周穆青神色坦然，一副问心无愧有话直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