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成熠的瘦徒弟却满不在乎,一脚踢醒胖徒弟丁大海,叫道:“醒醒,醒醒,老骗子死了,咱俩自由了。我早就知道他不怀好意,把他的药给换了,他死在这里,也算便宜他了。”
丁大海道:“啥?咱俩拜了一个月的师父是骗子,不对,咱俩拜了一个月的师父死了,也不对,咱俩拜了一个月的师父,教咱俩修了一个月的仙,其实是一个假仙。”
成熠道:“对!”
丁大海道:“这对个屁啊,老子从家里偷跑出来,跟他修了一个月的仙,一路上尽心尽力服侍他,结果告诉我,他是个骗子,我跟他修了个假仙,关键他人还死了,我还没办法打他出气。”
成熠道:“他死了你也可以打他呀。”
丁大海道:“他死了我打他也出不了气啊。”
成熠道:“要不你扇自己吧,看看能不能出气。”
丁大海却不管这些,凑近道:“你说,我离家出走时,跟我爹说要断绝父子关系,我现在回去找他,他还认不认我。”
成熠道:“那要看你跟你爹亲不亲了。”
丁大海道:“那惨了!”
成熠一摊手,道:“这什么惨不惨的,你重新认个爹不就行了。”
丁大海道:“他能养我?”
成熠道:“你可以养他。”
丁大海气得要死,去扇老道的脸,道:“爷爷的,你死了我也要扇你。好好地非要我跟你去修仙,结果修得是个假仙,关键我没给自己留退路啊,我爹不知道还要不要我,你害人不浅那!”
丁大海大哭道:“修仙,修什么仙,我是鬼迷心窍才跟人出去修仙。我再也不修仙了,我要回家,爹呀,你可不能不要我啊。”边哭边跑开了。
成熠耸了耸肩,拍着行必至肩头道:“我也退场了,修什么仙,我要回去继承家业了,保重。”未等行必至反应,也自离去。
行必至茫然四顾,说不出的难受,片刻功夫,这里便只剩他一个人了。地上老道尸身仍瞪着眼,仿佛在嘲笑他的无助。
行必至走到月亮可以照到的地方,让月光驱散内心深处的孤独。只是这月光太过凄冷,是比孤独还要沉重的凄冷。
行必至张开双臂,抬起头,闭上眼,他知道——这条路又只剩他一个人了!
行必至失魂落魄般四处游荡,他不怕迷路,只想离破庙远点。这座破庙给了他无限遐想,没想到一日间便破灭。他像被抽离灵魂和方向,彻底成了行尸走肉,慢慢竟走进一座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