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狂怒求战的蕾米莉亚,异形们却无动于衷。
理由很简单,她们没必要去抢夺东道主早已预定好的猎物。
蕾米莉亚忽然毫无征兆地挥舞起了神枪,在下一刻,数把凭空出现的银色大剑被她全部挑飞。
她预见了自己在这一刻被大剑穿刺的命运,从而改变了它。
回旋在空中的大剑就像它们出现时那样又凭空消失了,再次出现时便已插在了红魔馆的楼顶,总计十三把大剑,上面站着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十三道身影,为首之人是一位脖颈细长的铁皮人骑士,在肩甲上刻印着罗马数字Ⅰ,正是魔王的骑士长十六夜咲夜,跟随在她身后的便是魔王手下的十三骑士团。
它们的出身各不相同,有的曾是妖精女仆,有的曾是哥布林,有的曾是杂鱼妖怪,但相同之处在于它们都受赐了魔王之血,脱离了自己过去的种族和身份,成为了魔王最忠诚的鹰犬与强大的骑士。
偷袭未果的十三位骑士在骑士长咲夜的带领下,纷纷从剑上跳下来,以单膝下跪的觐见姿势面向天空。
而这只意味着一件事。
蕾米莉亚感觉自己的胸口一痛,有一只尖锐的爪子从身后穿过了自己的胸膛,抓住了自己的心脏。
可怕的是,她什么都没有看见,没有任何预兆,甚至在她察觉到自己受伤之前,这个命运压根就不存在。
“我听见有人说自己选择了命运?那可真是幽默。”出现在她身后的是一道比夜色还要深沉的漆黑魔影。
巨大的蝠翼陡然张开,来者一把扯出蕾米莉亚的心脏,随后将遭受重创的她一脚踢下了地面。
“这是我亲手抓住的第六个蕾米莉亚的心脏,但每一次的体验都一致到让我无聊。”
将红魔馆的主人击落后,后来者以主人家的姿态轻轻扇动蝠翼,落在了可以俯视庭院的阳台上,手里端着用头骨制作的高脚杯,将刚刚拿到手的心脏放在上面,缓缓地捏出吸血鬼的心头血。
“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心里会想着自己的命运里明明没有如此惨痛的失败,为何它就这么不可思议地发生了?”
异形乡的魔王举起酒杯,将蕾米莉亚的鲜血一饮而尽,脸上的绷带缓缓散开,露出了两对闪烁着猩红光辉的魔眼。
“太渺小了,实在是太渺小了。”魔王兴致缺缺地低语道,“即便能够预见命运,你们依然是只能在命运的河流中游动的鱼,能改变你们周遭水流的流向已经是你们的极限了。”
“在暗中主导了这一切悲剧的幕后黑手……就是你这家伙吗!”
区区失去了心脏的伤势,怎么可能让蕾米莉亚倒下,她再次站起身,愤怒地抬头质问着魔王。
“没错,写就了本次幻想破坏剧本的人的确是我,但你的眼界也就到此为止了,虚假的我啊,在真实的命运之下消失吧。”
魔王打了一个响指,蕾米莉亚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出,像是突然受到了巨力的碾压般,砰的一声炸开,变成了地上的一滩血浆。
“无趣的伪物已经退场了……咲夜,馆里已经清扫干净了吗?”
魔王蕾米莉亚·斯卡雷特捂嘴打了一个哈欠后问道。
骑士长咲夜出现在魔王的身侧,跪下汇报道:
“回禀魔王大人,在馆内找到了幻想乡的芙兰朵露、雾雨魔理沙、红美铃三人,和状态异常的小恶魔,以及躲藏在地下图书馆内的一批佣人,请问该如何处置?”
“佣人不必去管,其他人都带过来吧,让我瞧瞧阿虚的手笔。”
魔王吩咐道,而骑士长在下一刻便执行了她的命令,将红魔馆内的四人带到了魔王的面前。
“蕾米莉亚?!不对……你不是她,你这家伙是谁?蕾米莉亚在哪里?”刚刚和芙兰朵露一起唤醒了蕾米莉亚的魔理沙似乎还在状况之外。
“我就是唯一的蕾米莉亚·斯卡雷特,至于刚刚的那个伪物,已经被清除了。”
魔王随口回答道,她的视线停留在芙兰朵露、红美铃与小恶魔,尤其是在小恶魔的身上。
“果然还是得亲眼看过一遍才行,阿虚这次又弄出了一个有趣的新花样啊,小恶魔,回答我,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回禀魔王大人,我是您的友人帕秋莉·诺蕾姬召唤并使役的恶魔,也以部下的身份向您效忠。”
小恶魔以和骑士长一样的礼节单膝跪下向魔王说道。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魔王饶有兴趣地问道。
“这是因为我在身为异形乡的小恶魔的同时也是幻想乡的小恶魔,阿虚大人将我们两人的存在合二为一,创造出了全新的我。”
小恶魔真诚地回答道。
“那么你现在听从谁的命令?我的还是阿虚的?”魔王微笑着提出了危险的诛心之问。
“按照我如今的身份,我将同时听从魔王大人和阿虚大人的命令,当您的命令与阿虚大人的命令产生冲突时,我会优先执行阿虚大人的命令。”
似乎完全不在意死亡的威胁,小恶魔一板一眼地说道。
“你对我的忠义明明未曾有任何改变,但却可以毫不犹豫地将阿虚的命令视为最优先……有趣,先派遣你去一趟红魔馆果然是正确的,那么就按照阿虚离开前给你的命令,小恶魔,今晚的宴会布置仍由你负责,不要让他和我失望。”
魔王蕾米莉亚点点头,然后看向了面露不妙之色的魔理沙,以及站在她身边面无表情的芙兰朵露和红美铃两人。
“至于你们,一个倒霉的魔法使,两个失了心的人偶……想要参加我的宴会吗?在今晚,无论是谁都可以享受生命中最后一个安宁的夜晚,这是我赐给将死者的最后恩惠。”
命运的支配者以不容拒绝的宽大邀请着三人。
而受邀者显然没有拒绝的自由。
做好了红魔馆内的人员安排,魔王蕾米莉亚扇动翅膀,降落在异形乡的老朋友们面前。
站在前列与魔王对视着的正是最强的魔法使雾雨魔理沙,她沉默着不发一言,但魔王早已清楚她的来意。
“魔理沙,来都来了,不如先喝上一杯?就当是为朋友践行了,毕竟今晚过去后,你我将再不相见。”
魔王咧开嘴,露出尖锐的利齿,用无比亲切的语气说道。
“你提醒我了,蕾米莉亚,在来年的今天,我肯定会怀念地再给你送上一杯酒,毕竟我们是朋友嘛。”
黑着脸的魔理沙撕开脸皮,露出了血淋淋的真诚微笑,友善地附和道。
“那我们就说定了,其他远道而来的客人也是一样,若是心中还有什么未了的遗憾,就让我们在今晚的宴会上一诉衷肠吧。”
魔王一挥手,豪爽地对在场的所有人都摆出了欢迎的姿态。
“难得魔王阁下一番美意,咱又有什么理由拒绝这盛情的邀请呢?我们走吧,蓝,可不能让主人家扫兴。”
率先做出回应的是幻想乡的八云紫,她笑眯眯地迈出一步,反倒是比异形乡的其他人更像是魔王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