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未来的某一天,心声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彻底消失在他的耳畔,他亦不会觉得有多么惋惜。
毕竟,她所展现出的率性与真诚,早已深深烙印在自己心中。
他深知,依小丫头那刚正不阿、心怀天下的性子,只要是有利于国计民生的,她定会毫不犹豫地倾囊相授,毫无保留。
而那些有所保留,未曾即刻献出的,必定是经过她反复权衡、深思熟虑的结果,定有其不得不谨慎对待的缘由。
大殿之中,身姿婀娜的舞姬们正尽情地舞动着柔软的腰肢,她们的舞步轻盈,如同一朵朵盛开在尘世中的繁花。
丝毫未被外界的纷扰所影响,倘若换做是其他国家的使节前来,言辞凿凿地索要她们。
或许这些舞姬们会花容失色,心中难免泛起一丝惶恐不安。
但若是那倭国之人有此等无礼的要求,她们便无需惊慌失措,这是源于身为天玄人的那份与生俱来的底气与骄傲。
丝竹之声悠悠袅袅,不绝于耳,宛如一条流淌在空气中的清澈溪流。
众臣们在经历了短暂的遗憾与失落之后,很快便恢复了谈笑风生。
他们皆心知肚明,总有完全展露真容的时候,不必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难耐,只需沉稳耐心地静候便可。
宁钧与宁煜这两位亲王,此时恰好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眼神中皆透露出对倭国的厌恶与不满。
尤其是宁煜,他的封地紧邻大海,那片广袤无垠的蓝色海域,本应是百姓安居乐业、贸易繁荣昌盛之所。
却因倭寇的屡屡侵扰,变得乌烟瘴气。他时常听闻封地的百姓们诉苦哀怨。
那些穷凶极恶的倭寇如同海上的恶狼,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肆意掠夺过往船只的财物,使得百姓们苦不堪言。
宁煜也曾多次派遣得力人手前去搜寻围剿,然而每次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倭寇那逃窜的狼狈身影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上。
并非手下将士不尽力,实是己方船只的速度与性能有些追不上倭寇的船只,空有一腔热血,却难以将那帮可恶之徒彻底打杀。
此刻,听闻覃芊落提及制造船只,宁煜的心中顿时满怀期待,想必覃芊落所说的船只,定是拥有着极好的性能。
能够在浩渺无垠的大海上乘风破浪,将倭寇们彻底击垮。
宁钧则对那神秘的火药更为好奇,仅仅是听闻其名字,便觉得颇为新奇,可一时之间又实在难以透彻领会其中的种种。
但他心中清楚,能被覃芊落称为可使一国亡族灭种的恐怖存在,必定有着超乎寻常的威力与独特之处。
他暗自思忖,若是工部与兵部能够加快推进相关事务的进程,自己或许便有幸能够亲眼目睹这神奇之物。
如此想着,他便决定暂且留在京中等待些时日,反正自己的封地留有可靠之人悉心打理,倒也无需急于返回。
况且,在进京之前,那来犯的蛮夷便已被成功解决,如今可谓是毫无后顾之忧。
他的内心深处,实在是对覃芊落所即将拿出的东西究竟有着怎样的威力充满了探究的欲望。
他甚至暗暗想着,若是这东西真如覃芊落说的那般厉害非凡,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施展浑身解数。
将覃芊落哄骗至自己的封地,让她在那里小住上一段时日。
皇上自是对自家大皇兄心中的这些想法毫不知情,若是知晓了,恐怕会气得龙颜大怒,在这宫殿之中暴跳如雷。
毕竟,那覃家小丫头自上朝以来,不过短短数月便“称病”告假,之后更是踏上出征之路。
留于京城之中的时光实在是寥寥无几,皇上自己还未来得及与这小丫头多多亲近交流,况且小丫头年纪尚幼。
本就应该在家人身边无忧无虑的长大的,如今却四处奔波、风餐露宿,长此以往,对她的身体定会造成损伤。
在皇上心中,还是希望小丫头能够在京城之中好好养养身体,莫要再如此操劳才是。
殿外,寒枝在凛冽的空气中瑟缩,似在低诉冬日的清寒。
而大殿之内,却因众人的聚集与活动,弥漫着一股暖意。
华堂之上,雕梁画栋间烛火摇曳,元日盛宴已近尾声。
各国使节们身着华丽服饰,依着邦交礼仪,率先起身,恭敬地向高堂之上的帝后行了庄重的辞别之礼后。
便迈着沉稳的步伐,鱼贯而出,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殿门之外,只留下空气中尚未消散的异域香料气息。
紧接着,满朝臣子们纷纷整肃衣冠,按照品阶高低,井然有序地依次上前,向帝后行了叩拜大礼,而后才缓缓退下。
一时间,朝堂之上靴履交错,衣袂飘飘,却又寂静无声,唯有轻微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响。
覃芊落偷偷揉着自己的腰,回想起宴会上倭国使节,心头的烦闷便如乌云蔽日般久久不散。
但一想到即将到来的休沐假期,犹如一缕清风,稍稍吹散了些心头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