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乐莲荷苦涩一笑,“王爷明日的婚事,我怕是去不了了。
桌上有一个木盒······”说着说着,乐莲荷就开始吐血,口齿不清。
“是我送与他的贺礼,请你帮我送到他手上,好吗?”
边境虽没有做些细致活的,可木匠却不少,这些天以来,浅玉见到她雕刻了不少的东西,纷纷都不满意,至于最终那盒里的究竟是什么,就连浅玉也不知道。
浅玉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我···咳咳,我还有个愿望。
麻烦你,我死了这件事,不要声张,待明日婚礼之后,再对外宣布我死去的消息······”
乐莲荷想了想,片刻后,还是道:“算了吧,麻烦你把我偷偷埋了就好,这样的喜事,不该沾上丧气。”
“还有···这些天,谢谢你。从来没有人能跟我说一整天的话,也没有人会一直陪着我,谢谢你······”话落,浅玉面前的人就再也没了声音。
浅玉眸中还有些许不解,晃了晃面前的人,“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了······?”
后半夜,无论浅玉怎么叫她,她都没了声息。
不知不觉间,一滴泪跌落在乐莲荷的床榻之上,自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直至天微微发亮,浅玉也还是不能接受面前的人已经死去的事实。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亲近之人的死去,即使他们只一起相处了一个月。
她的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只呆呆的看着乐莲荷,说不出话。
沉静了一夜,梁王府外头锣鼓喧天,好似在欢庆,浅玉呆呆的向外望去,难以言说此刻心里的感觉。
浅玉走出门外,正有人往这边跑来,是她那天看见与常闻商谈的梁王的副官。
“浅小姐,安塘郡主何在?”浅玉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不回话,这一眼,使得副官渗出些许冷汗,莫非出事了?
他赶忙进屋查看,可看到的确是安塘郡主早已凉透的尸体。
兹事体大,他无法独自做决断,只好与浅玉告退,他前去禀告梁王了。
梁王听闻此时后着急忙慌的穿着婚服赶来,脸上担忧之色不似作假,他不成婚了吗?不是锣鼓喧天吗?
浅玉看到这一幕,内心并无动容,她病逝前的最后一个月,梁王人影甚至见都没见过。
她闭上眼,不想再看。
梁王抱出乐莲荷的尸体,看向浅玉,“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与她相处九年,竞还不如我与她相处一个月知道的多?”浅玉张口就是嘲讽。
“这一个月我见过她无数次咳血,可你那个时候在哪?婚事无需你操心,京中也并无事务,你究竟去了哪?”面对浅玉的责问,梁王却说不出话。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去见你的梁王妃了吧?为了避嫌,这一个月就连来也不来吗?
那个梁王妃倒是好命,可以嫁给你这么用心的夫君,可她呢?”见有人这么骂梁王,他身边的副官先忍不住了。
“浅小姐,注意你的身份,还有,梁王妃自始至终只有安塘郡主一人!”
浅玉浑身一震,随后眼里恨意更浓。
“梁王妃···是安塘郡主······梁王妃?”浅玉突然大笑起来,眼里尽是悲凉。
她在笑安塘郡主的痴心一片最终却以如此荒唐的方式结束,这一个月以来的相处,她有多羡慕这位传说中的梁王妃,浅玉不可能不知道。
可最终他们却说安塘郡主,就是梁王妃。
“梁王,从今以后,你就是全上京最大的笑柄。”浅玉已然忘了什么是礼仪尊卑,此刻愤怒充斥着她的心,满胀不已。
“梁王,梳妆台上的木盒,是她留给你的东西,如果你真的爱她,让我看到你的诚意,我才会把她真正的死因,如实相告。”
浅玉说完,愤然离去,她实在没办法坐看着这么一个辜负乐莲荷的人这样安然的站在那里。
······
待浅玉离去,梁王知晓这件事已然不能拖了,“去,找一家速度最快的,今晚之前打造一副棺材出来。”
副官领命离去,梁王才打开那个木盒。
那个木盒里有三样东西,一件是早已破旧不堪发绣的发钗、一件是一个崭新的木质拨浪鼓,还有一封信。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几样东西,梁王眸底却浮现追忆之色。
这发钗是梁王第一次送她的东西,是当下时兴的发钗,当时她很高兴,说要保存一辈子。
至于这拨浪鼓···也是在她小时,他亲手做的,只是早早的就坏了,她却亲手重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