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没进食,天黑了又落雪,体力掉的很快。
李居安掏出槽子糕啃了一口。这玩意儿算有点油水,但在零下三十多度的天冻得那叫一个邦硬,他门牙都能啃着碎渣一起往嘴里掉,嚼在嘴里又干巴拉瞎,嗓子眼疼的很。
“赶夜路太遭罪,找个洞将就一晚,明儿个再和狗汇合。”
大虎领着猎狗,被虎大王冲散。猎狗自个会找雪窝子躲,狗也不怕火,危险解除后,猎狗会陆续找过来。最重要的是,谁大晚上还能瞅得清夜路,真不怕再和虎大王来个含情脉脉的近距离对望?想想就带劲。
兽医老张心里过意不去,提议去最近的守林员值班小屋。
牧场周围的大山,有几个值班点,老张过去常常和这些林员打交道,对值班小屋的位置门儿清。
李居安顶着恶劣的严寒,冻得颧骨印着俩红膏药,他吸着鼻子,举着松明子火把,跟着兽医老张走二里地,就到了林员值班小屋。
木屋瞅着有些年头,几个人刚走近,屋里有个五十岁左右的老林员把门打开。炉子在煮了一壶松针茶,老林员倒茶让他们喝。
李居安捧着热茶,哈着烫气赶紧大口大口喝,真是救命般的热茶,暖手还暖胃。
老林员说,附近的虎大王刚开始是一头,最近又来了几头,雪地里全是老虎脚印。他平常巡视林子,只能去附近采点松针,带上旧步枪,都不敢跑太远。
宋德生喝了热乎乎的松针茶,恢复了些体能,话也多起来,打趣说道:“怕啥,碰见老虎开一枪呗,回头成了打虎英雄。”
老林员摇摇头,端上来一只烤兔肉,说道:“一开枪打不响,那就惨喽。”
大冬日旧步枪问题多得很,打不响,或者炸膛,都是要命的事。
烤兔肉肥的很,刚烤出来香喷喷,全是油脂滋啦冒出来的荤香味儿。几人本就饿得不行,闻到烤肉香味,一个个眼睛瞪亮,撕开烤兔肉不客气地大口吃起来。
吃饱喝足才能干活儿,李居安也不吝啬,将爬犁上的马鹿拖下来,用侵刀割开鹿皮,割鹿腿肉,将肉割成一片片,夹在火上烤。
木屋外都是虎大王,刀都夹在脖子上了,还心疼啥标本。他问老林员借了口锅,起锅烧雪水,来了个刷鹿肉火锅。
几人和老林员围着大口锅和烤鹿肉炭火,大口撕开烤鹿腿吃肉,大口喝唰肉片汤,可算吃美了。
人肚子填饱,才有力气干活儿。晚上几个人就在木屋歇着。
李居安和老林员商量,第二日一早让老林员领着他们,去瞧雪地里的大脚印,看这几日留下的脚印,数量,和方向,大致能知道虎大王的活动范围。
老林员姓唐,老唐应了声,然后摘下大棉帽,将帽子摘了下来,一扔挂到旁边墙上的鹿角架上。
他这才瞧清楚,林员老唐脑袋上密密麻麻的几道疤,弯弯绕绕的布满了整个头,和头皮。他心里一紧,到嘴边的话忽然没敢问。
宋德生嘴快的很,惊叫后直接问:“唐叔,这是咋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