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场合与异性攀谈,隐含的意思是显而易见的,男士没有主动、及时提出邀请已经属于严重失礼。
“没问题——只要陛下和元老院下令!”
完了!这事儿肯定会上明天《雪城日报》、以及一周后《厄尔曼邮报》的头版!
伊芙琳感觉全场都倒吸了一小口冷气,似乎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眼圈瞬间变红。
看到主君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站在她身后的吉娜对总军长怒目而视,连查尔斯心里都咯噔一下:
看来这帮钦差与总军高层的矛盾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双方在公开场合的亲密无间只是装出来的,在现在这种小范围宴会上自然懒得继续表演。
“看来这次您没有命令......”
老将军轻声说道:“那恕我失陪了。”
与他眼光交错时,查尔斯有一种感觉:虽然地位相差悬殊,但自己完全能够读懂曼施泰因将军的内心。
那是一颗军人的心,外壳是磐石一般坚硬的忠勇、尽责、服从,里面本应是一团热烈之火。
现在,火焰熄灭了,外壳还在,只是里面成了一片空洞。
......
“该死的老独眼,他以为他是谁!”
“当初如果不是大人在元老院投了他一票,这个位置轮得到他?”
吉娜刻薄地咒骂着总军长大人,查尔斯和伊莎贝拉都低着头,不敢出声。
安德烈本想伸手去拿一只巧克力可颂,被伊莎贝拉在小腿上踢了一脚后只好作罢。
此时此刻,侯爵小姐显然不可能转头再去寻找一位男伴,他们一行人都像狼狈逃窜的败军似的,在音乐声中灰溜溜来到大厅边缘。
舞池之中,交谈声如千万只蚊蝇一同嗡嗡,伊芙琳知道他们都在谈论方才亲眼见证的“高层轶事”。
大口呼吸平复心情,伊芙琳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没有为当地新闻业创造更多素材。
“可以理解!”她的语气已经恢复冷静:“他的两个儿子都没能从赫图拉回来。”
小女孩惊慌失措的那一面逐渐消退,严格家教和侯爵府中的长期耳濡目染开始发挥作用。
“立即通知我们的媒体:今晚我要登门慰问将军夫人,务必争分夺秒,至少要让两条新闻同时见报。”
“是!”吉娜语气软化了不少:“唉,可小姐你也只是......”
“是我的失误。”伊芙琳打断了她:”他的心情是我们无法体会的,我早该预料到他今天会有所反应。”
查尔斯在一旁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知道自己作为侍卫,在厄尔曼的工作和生活都要围绕这位侯爵小姐,对方的性格和行事方式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他未来几年的命运。
从言语来看,伊芙琳在反思中流露出了很强的同理心:“让我们代入一下将军的立场:一帮首都来的毛头孩子不由分说接管了指挥权、打了个大败仗、害死了自己的两个儿子,现在要若无其事地回厄尔曼去了,连个解释都没有......”
“易地而处,我们会如何?”
说着,她皱着眉头轻抚胸口,仿佛这种换位思考真的让她感受到了几分对方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