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刀切开重达三百公斤的深海蓝鳍金枪鱼鱼腹,深红色的鱼腩肉暴露在空气中。
橘毅太郎这位位高权重的家主亲自操刀,把中腹最好吃的鱼肉片成薄片,动作一板一眼,认真细致,既有飘逸感又准确到位。
这种待遇,哪怕是首相也无福消受,今泉悠心里想。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或激动的神情,慢悠悠地喝茶,心中疑惑这位橘家家主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想要动手,今泉悠有把握在几秒钟内摘下他的人头,里侧房间不管有多少人都来不及阻止。
这位橘家家主确实和东京其他位高权重的人不一样,桃沢家主的安保力量就像乌龟壳一样,防卫严密,而他竟然只带一把短刀就敢出现在东京最强战力面前。
橘毅太郎把一碟金枪鱼刺身递到今泉悠面前,对他微微点头示意:
“三十年前,这家店叫做白猫,主营各种新鲜鱼类,我家是不入流的渔民家庭,像我这种读不起书的家庭孩子,一般在中学毕业后就会加入暴力团,我的父亲求了这里的店主很久,给他免费送了一个月的鱼,才让我在这家店当学徒。”
“味道不错。”
今泉悠一边吃鱼,一边听他讲故事。
“二十多年前,白猫买到一条200公斤的深海蓝鳍金枪鱼,你的父亲买下这条鱼,由我负责切割。他问我,切割这一条鱼能赚多少钱。我回答,时薪800円。”
橘毅太郎打开放在一旁的砂锅,将手洗净,低头捏起寿司。
“他又问我,是不是打算在这切一辈子鱼,我没回答。你呢,今泉君?”
聊以前的情分,多半是拉拢,今泉悠可不相信他知恩图报,今天专门来报恩,何况两句话也算不上什么恩情。
他放下筷子,拿起茶杯轻抿一口,语气平静地回答:
“哪怕不在桃沢家工作,我也不可能去橘家,这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区别。”
“我和你父亲第二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是二十年前。当时我离开了这家店,打算自己做一番事业,可我攒下的那点钱根本不够进入资本市场。于是我去找你父亲,他给了我一笔巨款,告诉我不用还。”
“所以呢?”
“桃沢家今天向橘家宣战,这是早晚的事,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可以帮你离开桃沢家。”
还是拉拢,今泉悠接过他递来的寿司,捏起一个扔进嘴里,边吃边问:
“然后去橘家?”
“只会在酒吧消磨人生的人,可说不出‘让这个世界记住我来过’这种话。”
橘毅太郎拿起毛巾,仔细地擦拭双手,看起来今天只有这两道菜。
明明这条鱼有300公斤,真是小气。
今泉悠放下筷子,想不明白他到底何德何能,值得橘家家主亲自出面拉拢。
难道真的要他绑架桃沢万梨当投名状?
“桃沢家已经宣战,可你好像丝毫不着急,甚至还有心情重操旧业,聊那些几十年前的老黄历。”
“桃沢敏行,一介懦夫,不值一提。”
橘毅太郎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眼神却像磐石一般坚毅。
“怎么说?”今泉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