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抿抿嘴道:“像我这样的皇孙,哪有有十七叔这样的藩王自在……说实在的,大宁天高皇帝远的,皇帝又管不着,我真是很羡慕十七叔啊!”
朱权十分敞亮的拍着胸口,说道:“要是大侄子有意,尽管把宁地拿走,我绝没有二话!”
朱允炆吃惊的问道:“十七叔舍得?”
“宁地本来就归属大明,而你我又是亲叔侄,一点藩地算得了什么?”朱权饮了一口酒,傲然道:“大侄子,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本王统统答应!”
朱允炆微眯着眼,看着豪情万丈的朱权,笑道:“我敬十七叔一杯。”
两人的年龄相仿,甚至朱允炆还要大一点,所以很容易就能找到共同话题,酒足饭饱之后,两人又点评起朝堂的诸多贤臣。
朱允炆恍惚的觉得,十七叔是个好人啊。
等到天黑,朱权才离开府邸。
蔡平搀扶着朱权上了马车,费了好大力气把朱权放到车厢。刚驱赶马车离开此地,却见朱权十分清醒的坐了起来,晃晃脑袋,完全没有酒醉的模样。
蔡平吃惊的询问道:“殿下,您酒醒了?”
“本王就没有喝醉。”朱权说话中气十足。
“那您去找皇太孙,打探出什么事情没有?”
“大侄子这人啊,还是对亲叔叔们很防备,估计一心想要削藩呢!”
其实朱允炆也算聪明,谋略不错,能听得进去大臣劝谏。
可问题是,他压根就没有什么主见,因为他什么劝谏都听,身边要都是诸葛亮那样的贤才,那他就能成为千古一帝。身边要是坏人多,那他就是桀纣。
现在建文三傻围在他身边,整天给他灌输儒家思想,那他就对士子们有好感,对藩王们有偏见,认为这些藩王是他的称帝路上的障碍。
其实,如果能恰当的使用藩王,那么藩王将会成为大明最强大的矛,征战沙场,开疆拓土。
纵观大明一朝,凡是懦弱无能的君主,被儒家士子们奉为明君;凡是有作为的君主,都被儒家士子们黑的很惨,就连马皇后这样的圣后,也被士子们嘲讽脚大。
最可惜的,便是明武宗朱厚照,这位在史书上十分荒诞的皇帝。
他登基后,先是钻进豹房,不见任何大臣,中旨封自己为大将军。
紧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离开京城,亲赴边关,让大臣没有任何反应机会。御驾亲征和蒙古小王子干架,并且大胜。
随即调边军进京,组建天子亲军。
就当朱厚照手握重兵,准备整顿朝局,大干一场,中兴大明的时候,却落水受到惊吓,三十岁的年龄就去世了。
“殿下到底想做什么?是要向皇孙示好吗?”蔡平忍不住询问道。
朱权叹了口气,不满道:“唉,当今京城的局势,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本王虽然英明神武、能力超群,可是在朝中没有任何助力,真是龙游浅水被犬欺啊,所以要尽快找个帮手啊!”
“殿下为什么不找燕王,燕王的实力不是很强吗?”
“除非本王疯了……群臣们正愁找不到理由削藩呢,本王还巴巴的把脑袋凑过去,藩王合谋,这不是找死吗?”朱权当即摇头拒绝。
与此同时,朱允炆歇息了一会儿,又喝了一碗参汤,恢复了精神,看着面前的三位老师,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朱允炆无奈的抱怨道:“糊里糊涂的,真不知道宁王来做什么。”
黄子澄沉思道:“他想交好殿下,确切来说,他想向殿下服软。”
齐泰当即提出反驳:“服软?瞧瞧宁王那嚣张的态度,好似这府邸是他的,粗鲁俗气,没有一点君子之风,此人不可交也!”
“不不不,东北的四位藩王,其实以宁王为首,交好宁王,对殿下有很多好处。臣认为,倒不如化敌为友,多与宁王来往。”
“这岂不是要助长宁王嚣张的气焰?”
方孝孺慷慨道:“殿下只是暂时忍耐,岂不闻当年的越王勾践,为了成就宏图霸业,卧薪尝胆,而殿下只是和宁王交友,又有什么不可?”
朱允炆羞愧的低下头,说道:“三位老师教育的对。”
方孝孺充满信心道:“殿下善于纳谏,今后我大明子民有福了啊!”
朱允炆露出善意的笑容,心满意足的看着三位老师,瞧瞧,这才是真正的贤才啊,任何难搞的问题,他们都能给出准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