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带本王去看看。”
朱权与程猛一起,走出约二里路,看到一户农家,还有四名侍卫在门口值班,刚刚走近,就听到院落中传来的谩骂声。
“杀了我,快杀了我!”
“朱权,本王后悔了,有种把本王放了,全军各后退二十里,咱们再打一次!”
这声音非常熟悉,是晋王朱棡的。
朱权走进了屋,看到朱棡被绑了起来,头发凌乱,摇头道:“三哥,我并非要羞辱你,也不是要处死你,今后你就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吧。”
那夜朱棡喝醉了,拉着朱权的手,胡乱的说话,只顾着自己心中压抑的想法,狂乱的表达。
那一夜,朱权把朱棡绑了,又藏了起来,对外宣称朱棡自杀了。
这是对所有人的一个交代。
见到来人,朱棡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
他知道朱权的想法,可对于他这么自大的人来说,既然已经是阶下囚了,与其一辈子生活在懊恼中,倒不如直接被处死来的爽快。
“杀了我吧,求求你了,朱权!”朱棡抬起头,缓缓道:“我生平没求过人,这是第一次求你,我实在是没有颜面活在世上啊!”
“放屁,本王就想不明白了,像本王这么贤明,宽恕你的罪行,难道不好吗?!”
“杀了我……”朱棡十分执拗。
朱权愤愤的走出屋,对着程猛耳语几句,程猛立刻离开了,而朱权找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程猛就把一名将领押来了,然后送到朱棡的面前,那将领一见朱棡,满脸的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转而变成了狂喜。
“殿下,您没自杀?”
朱棡羞红了脸,不好意思道:“本来我是想自杀的,但是没有来得及……”
“殿下,您幸好没死啊……”这将领万分欣喜,胡乱的说着话。
在他的描述中,晋地如今平静下来了,也有不少将领,私下谈起晋王。
朱权并没有把所有罪都压到朱棡身上,而是就事论事,朱棡确实犯下了大错,但也是被小人蛊惑。况且经营晋地十几年,没怎么受到蒙古部落的劫掠。
这都是朱棡的功劳。
朱棡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迟疑的问道:“我并非一无所用?”
“殿下怎么能这么说呢?其实殿下很厉害的,只不过生长在皇室之中,有陛下,有懿文太子,又有宁王……若是殿下与常人相比,自然是远远超出!”
朱权在门外偷听,等了好一会儿,又吩咐程猛把王妃带来。
等到王妃见到朱棡后,更是泪眼婆娑,拉着朱棡的手,轻声道:“殿下,您无碍就好,无碍就好……这几日,孩子们睡梦中都在喊您的名字,若是他们见到你,肯定很高兴的。”
朱棡神情触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宁王宽恕了我们的罪行,又给了我们财物,咱家的老二和老三,宁王还给他们请了老师。今后咱们可以隐姓埋名的生活,无论是在京城还是晋地,都不会有人找咱们麻烦的。”
“宁王对咱们是有大恩的,殿下,您可不能求死了。无论是陛下还是宁王,都没有看不起您,您在我心中,一直是顶天立地的男人……”
朱棡低下了头,缓声道:“好,我知道了。”
朱权一脸感慨的离开了,程猛摇晃着脑袋,询问道:“殿下,您是不是听到赞扬,内心还有点小窃喜?”
朱权摇摇头,叹道:“本王觉得,三哥的妻子很贤淑啊。”
“孟德之好,人皆有之……”程猛拍拍胸脯,坚定的说道:“晋王既然已经假死,他的妻子,殿下当养之~再说,殿下饶了晋王一命,也该晋王报答殿下了!稍后,我就为殿下抢过来!”
“胡闹!”
朱权瞪了程猛一眼,骂道:“本王只是觉得,身边一个人挺无聊的。”
“殿下,您身边有我啊,无论是刀枪火海,我会一直陪着您的!”
朱权偏过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程猛,沧桑的面容,唏嘘的胡渣,还有那犹如公鸭一样的独特嗓音。
于是朱权直接了当道:“本王该成亲了,一直拖下去不是办法。”
朱权就任藩王后,朱元璋曾几次为朱权说亲,不过都被朱权婉拒了。
“殿下喜欢什么样的?我去给殿下抢个女人!”
朱权满脑袋黑线,无语道:“你是个将军,又不是土匪!这么多年了,这一身匪气咋还没改掉呢?别动不动就是抢,要注意形象!”
“哦!”
程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迟疑道:“那我给殿下偷一个女的?”
“……”
朱权无语望天。
这一刻,他无比怀念姚广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