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着脑袋,看着因为很长一段时间没好好休息的宁竹。
伸出手大胆的捏住宁竹的脸说道:“你好恶劣啊!”
崔礼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挺恶劣的。 ”
睡着的宁竹皱了皱眉头,继续享受着时隔好几天的安稳睡眠。
崔礼意外的有些睡不着了,没想到时隔一个星期,他胡汉三又回来了。
他对宁竹而言就是一个夜晚小抱枕!
宁竹,自己的前老板,这是一份神奇的工作。
崔礼负责每天晚上为宁竹提供陪睡服务,详细解释的话就是人形抱枕。
宁竹只要搂着崔礼就能安稳入睡。
就算崔礼半夜塞了一个等身抱枕,宁竹不出半小时就能醒过来,迷迷糊糊继续搂上崔礼。
崔礼觉得,宁竹应该是性别认知障碍的病人,她好像从来没有把他当做一个男人看待。
晚上到点之后,就会穿着衬托她完美曲线的吊带睡裙,光着两条大长腿的往床上一躺,滚一圈来到崔礼的身边,将腿架在他的肚子上,安心的入睡。
最开始,崔礼会偷偷的打量宁竹不经意间裸露出来的风景,和那两条比他命还长的大白腿。闻着秀发的香味心猿意马。
这个时候,闭着眼睛的宁竹就会开口说道:“收起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你要是再偷看,我就把你全身上下的眼睛都封起来。”
一个人性格的缺陷,多源自于原生家庭的不幸。
宁竹恶劣的性格,就是如此。
宁竹的父亲重男轻女,宁竹的母亲生下宁竹之后他父亲就在外面又找了一个。
她的母亲,天天和父亲吵架,最后自己反而得了抑郁症。
某一天趁着看护的人不注意,纵身一跃从别墅的三楼跳了下来。
只是这个高度哪里那么容易摔死,宁妈妈在昏迷一个星期后醒了过来,只不过下半身子用不了了。
只能靠轮椅行动了。
从此之后母亲的精神就更不正常。
让宁竹没想到的是,她那个重男轻女的爹,居然趁机把小三和他的杂种儿子接回家里。
宁竹每天就看着宁德全抱着那个小杂种坐在沙发上,拿着一张六十分的考卷说:“我儿子真聪明。”
也不知道儿子有什么好的,更何况是这么一个蠢小孩。
换做宁竹,只要没考满分,不论排名多少,迎接她的就是打骂和禁闭。这使得她害怕黑暗狭小的空间。
在后来的日子里,她疯狂的学习,只为了逃离这个家,还没等她毕业,宁家老太爷去世了。
宁家老太爷死前,居然将最重要的公司都给了宁竹,就这样宁竹一边上学一边经商。
都说了淋过雨的种子才好发芽
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她的性格坚韧挺拔,骨子还带着狠劲,她成功的将公司经营的越来越好。
那一年,宁竹要找一个生活助理。
崔礼本来并没有希望,但是一个额外的要求,却让这份工作落到了崔礼头上。
宁竹要求生活助理需要住在她的家里。
一听这个要求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稳了。
等一位位高学历人才,看见宁竹为助理准备的房间后,却直接选择放弃这份工作。
因为宁竹准备的这个房间根本称之不上房间,这是楼梯下的夹角。
这是什么?哈利波特的快乐小屋?
我是来应聘助理的,不是来应聘奴才的!
这不是侮辱人吗?人才们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只有崔礼站在原地。
见崔礼没走宁竹伸出两根手指,用指关节敲了敲“卧室门”发出清脆的响声,戏谑的看着崔礼,她看过所有人的资料,以她的脑子很轻松的就记住了崔礼。
并不是崔礼多么突出,只不过是因为他在一群心怀不轨的求职者中最为平庸,一看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他们都走了你不走吗?还是说你为了钱可以忍受这么下贱的对待?”
失望吗?你会用那种受到侮辱的眼神看着我吗?
“是的。”
崔礼的回答让宁竹瞪大了眼睛。
于是崔礼当天晚上就住在了这个狭小的房间里,其实里面挺宽敞的,就是太矮了些只够他低着头坐着。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这种感觉就类似于黑人,在十六世纪坐船前往欧洲一样。
至少是单间,崔礼这样安慰自己。
崔礼不知道,这里其实就是宁竹小时候被宁德全关禁闭的地方。
她找生活助理也只是想整蛊这些,想要借着助理名义靠近自己的男人罢了。
生活无趣,给自己找点乐子。她或许也是有些病的。
所以当崔礼面带坚毅的看着宁竹说他愿意的时候,宁竹就将这个整蛊变成长期整蛊,她也想看看这个内向的小男生可以坚持多久。
这不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吗?
只是还没出结果,就先出了一个意外。
大半夜,半身不遂的沈曼玉突然打电话给宁竹,又一次要求去国外做安乐死,如果不带她去她就绝食。
还选啥啊?你这不都是死吗?
抑郁症患者总是这样,会随时随地,毫无逻辑的发电。
宁竹受不了母亲一次次请求,于是和她大吵了一架。
结果怎么也睡不着,只觉得心情浮躁,有一股气郁结于心。
都怪宁德全!
于是宁竹开始不停地喝酒,一不小心喝多了。
喝到恍惚间,回忆起宁德全让她滚到专禁闭室的场景。
喝多了的她,忘记了那个禁闭室已经暂时归别人了,迷迷糊糊的就来到禁闭室门口,打开门往里面一钻。
这时的宁竹,已经全身心的带入回忆,颤抖着身子不停地哭泣,嘴中呢喃着我错了。
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了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
宁竹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很快就静下心来,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宁竹觉得自己睡了这辈子最安稳的一觉,全身的骨头都酥软了。
一转头就看见崔礼躺在自己身边,自己的手搂住别人的腰,腿还架在人家的身上。
这还是我吗?
宁竹是酒喝多了有些犯浑,但她喝醉之后记忆却很好,清楚地记得昨晚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房间,崔礼是怎么哄自己睡觉的。
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想到这里宁竹冷若冰霜的脸,也开始微微发烫,趁着崔礼还没醒来悄悄溜走了。
而崔礼,只觉得这不过是老板给自己的考验罢了。
显然自己通关了。
宁竹昨晚意外地将崔礼当作了心灵的慰藉,以抱枕之姿伴她入眠。
但她当什么也没发生,第二天照常上班。
然而,夜幕降临,时钟指向凌晨两点,失眠再次侵袭,
她的脑子里一直都是崔礼搂着她唱歌的画面,无论怎么样都不能从脑子里甩出去。
宁竹烦躁地坐起,一头乌发被她自己揉得凌乱不堪,她对自己一贯严苛,此刻也不例外,轻轻一掌落在脸颊上,自责道:“宁竹,你究竟在干什么?你不是一直对男人无感吗?为何会因他而辗转难眠?”
宁竹很纠结,她想去验证一下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才睡不着。
但是直接找人家要他陪着自己睡觉,会不会让崔礼觉得,自己找助理的真实目的,是找一个床伴。
说的再难听点,这不就是找个鸭子吗?
于是宁竹又给自己倒一杯酒,喝了两口,将自己又一次伪装成喝醉的样子,来到禁闭室门口,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钻进了禁闭室。
又是一夜好眠。
早上醒来,崔礼就看见自己高冷的老板,趴在自己胸前,胸口冰凉凉的好像是流口水了。
崔礼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闭着眼默默地等着自己的宁竹先醒来。
员工的黄金法则,不要看自己老板出糗,如果实在不小心看见了,就装瞎子吧。
只是等着等着,胸口就感觉哇凉哇凉。
这么漂亮一个老板,怎么睡觉流口水?
崔礼实在无法容忍自己的老板占了自己便宜之后,还趴在自己身上流自己一身口水。
婶可忍,叔不可忍!
轻轻推了推宁竹的肩膀,宁竹扭了扭身子,像一只小猫一般缩的更紧了。
嘿!我还不信了!这次崔礼直接拍了拍宁竹。
退!退!退!
宁竹大概是被拍烦了,拍掉崔礼的手嘟囔道:“再让我睡会儿,妈妈。”
说完宁竹这句话宁竹瞬间清醒过来。
她能听到到,男人咕咚咕咚跳着的心脏,能感受到自己嘴角因为流口水的湿润,也记得自己刚刚喊了一句妈妈。
宁竹瞬间明白了,自己是把崔礼当做妈妈了。
难怪可以睡的这么安稳!
这合理吗?这很合理。
宁竹脸不红,心不跳的爬起来对崔礼说:“每月再加十万块钱,给我当抱枕。”
“这不好吧。”崔礼扭捏着可不好意思答应。
“不同意,助理这份工作你也别干了。”
甜枣你不吃,巴掌我还没有吗?给你一步到位!
于是最后,崔礼还是签订了一份奇怪的抱枕条约。
这就是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情,有些时候崔礼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荒诞,就像是一个黑色笑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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