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宗文现在虚弱至极,他吃力地咽了一口血水,说话断断续续的道:“我说,我说。和我联系的、是辽东右参议王化贞。他可是东林党领袖叶向高的弟子。
要知道那叶向高可是在万历帝时期的担任“独相”有七年之久啊,因此在东林党有很高的威望,甚至在朝堂上威望也很高,身为他的弟子的王化贞,自然也会被朝堂上的人所奉承。
王化贞一直视熊廷弼为他仕途上的绊脚石。在对建奴的态度上,王化贞主张进攻,熊廷弼主张防守,理念上有根本问题,而且王化贞仗着朝中有人撑腰,根本不听身为辽东经略熊廷弼的指挥。
再加上熊廷弼曾经写信历数王化贞的失职,将王化贞招集辽地散兵、流民,得到万余人,加强边防的事儿,以及,将王化贞视为攻打建奴的强援内蒙古大军都说的一无是处,因此俩人关系彻底破裂。
由此,王化贞就想要扳倒熊廷弼。于是,在我去辽东检阅军马的时候,他知道我和熊廷弼有怨,他便写信派人送给我,要和我联盟,一起将熊廷弼扳倒。
有了他的帮助,我能掌握更多关于熊廷弼不利的消息,在构陷熊廷弼这件事上我就不再是人微言轻、势单力薄的状态了!”
姚宗文缓了口气继续说道;“给我送钱财的,乃是辽东李家李成梁的第三子李如桢。
据他所说,万历四十七年(1619 年),他担任沈阳总兵官的时候,熊廷弼坏了他发财的大计,挡住了他的财路,导致他的收获少了很多,因此十分怨恨熊廷弼。
他现在被革职在家,就更想要施展他的发财大计了。但是熊廷弼是挡在他发财大计前面的第一人。
于是我在辽东检阅军马的时候,他知道我和熊廷弼有怨,便前来和我商议,为我提供熊廷弼在辽东不作为的证据。”
姚宗文说完歇了歇继续说道:“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消息了,没有别的了。对了,跟我联系的那些人,也大部分都是王化贞和李如桢帮我联络的。”
“很好,姚大人你的回答我很满意。我问你最后一件事,你知道李如桢的发财大计是什么么?”许显纯盯着姚宗文问道。
“我不清楚,但是我估计也就是辽东边贸的那档子事儿。”姚宗文虚弱的说道。
“哼,辽东边贸?这除了和蒙古部落、辽东当地的军民交易,就剩下那该死的建奴了,这李如桢才是真正的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大明,他才是真正的通敌卖国之辈,真正该杀!”许显纯十分愤怒,在牢房里来回踱步。
“姚大人,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许显纯平复了一下心情,回头问道。
“许大人,知道的我都说了,没有要说的了。”姚宗文痛苦的说道。
“好,来人!将姚大人扶下来,找郎中过来给他医治一下。对了,姚大人如果又想起什么的话,记得让人通知我。”许显纯笑着和姚宗文说道。
“啊!”姚宗文被两名东厂番子从铁刺架子上解了下来,扎入肉中的铁刺和铁刺横棍脱离肉体的时候,痛的不禁又发出一声惨叫。
但是姚宗文还是强撑说道:“谢,许大人。”然后被两名东厂番子架往牢房去了。
许显纯从一旁负责记录东厂审讯记录的,东厂书办手中拿过姚宗文的口供看了看,说道:“回去重新整理一下,让姚宗文画押。”
“是,千户大人。”东厂书办说道。
“东厂留下两个人将这些污秽之物清理干净。”许显纯看着刑房内的一片狼藉说道。
“是,千户大人。”一名颗管事应道。
“走,去看看其他人审的怎么样了。”许显纯当先从甲字一号刑房走出,向着隔壁二号刑房走去,一出刑房门便听见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听到二号刑房里传出的惨叫声,许显纯伸手刚要推门进去的时候,二号刑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