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与黄衣壮汉厮杀的南蛮瞥见这一幕，都惊呆了。

愣神间被几个黄衣壮汉抓到机会，手中的兵刃划过他们的脖颈，鲜血挥洒半空，几颗瞪大眼瞳的狰狞脑袋凌空飞起，落在地上滚了几圈。

从王百玄见到这些南蛮，再到结束他们的生命，整个过程连半刻钟都未用到。

解决南蛮后，几个黄衣壮汉冲着王百玄抱拳，下一秒只听“砰砰砰”几声响起，他们恍若一阵风消失在原地。

空气中，血腥味依旧浓郁。

王百玄看了眼几个南蛮的尸首，当他的目光挪开时，情不自禁地颤了颤。

原本的黄土地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王百玄迈步，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的是一片血色炼狱。

——娇小的身躯无力地躺在地上，一张满是血污的小脸上，因为恐惧而变得扭曲。

——因恐惧痛苦而扭曲的面孔、缺失下半身的半截残肢、不知道主人的断臂断腿......

每走一步，对于王百玄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他的眼中除了血色再无其他颜色。

血色成为这片天地的主旋律颜色。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场景、画面，这一幕让他莫名的回想起了曾经......曾经破碎的神州大地，惨绝人寰的屠杀，残忍狰狞的大笑......

王百玄来到此界三年。

蛮族，一个只存在于他听闻的种族。

蛮族如何残忍、如何嗜血、如何凶残......这些对于王百玄来说只存在于书中的只言片语，在这一刻变为了现实，为他真实的展现了蛮族的残忍、嗜血、凶残。

书中所写，变为现实，在这一刻王百玄才好似恍惚间明白。

原来，书中所写的一切距离自己是那么的近。

近到他伸手便能触摸，近到他的鼻腔中充斥着血腥味，近到他的眼前被血色覆盖......

王百玄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如孔孟般品格高尚的人，甚至他教导郭嘉都是让郭嘉首先以保全自身为主。

可是当王百玄亲眼看见了眼前这一幕时，他发现自己好像错了。

不知为何，他的心在颤抖，有一股莫名的东西在不断影响着他的情绪。

是愤怒？

还是悲哀？

——沉默。

王百玄沉默着，每迈出一步都格外的沉重。

“呜呜呜！”

突然传来的哭声，让王百玄精神一振。

还有活人！

王百玄快步上前，声音是从刚才妇人最后看向的土房子传来的！

“哇呜呜！娘！娘！”

一个半大的孩童出现在王百玄眼中。

看见孩童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王百玄心狠狠一颤。

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如喷涌的火山般，充斥着他的内心。

看着哭喊的孩童，王百玄上前安慰。

可孩童哭喊不停，一边擦拭眼泪，一边朝着屋外走去，嘴里不断地喊着娘。

王百玄伸手一点，哭喊的孩童双眼一翻，下一刻被王百玄抱在怀里。

外面的场景太过血腥骇人，若是被他看见的话，恐怕会成为他一生的阴影......

风起，带走几片落叶，却吹不散浓郁的血腥味。

王百玄嘴里低声念叨着超度的经文，半晌后他才缓缓睁开眼，最后看了眼这人间炼狱。

他似乎想把眼前一幕印入脑海。

当他转身离开的刹那，熊熊燃烧的焰火拔地而起，疯狂吞噬着周遭的一切。

火焰在风中摇曳，照应着王百玄的背影，将他的影子拉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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