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会有那么几个谦虚份子,交完卷后,就在位置上连连摇头,惨兮兮道,
“这次的卷子怎么这么难,完了,时间都不够用,有好几道题都还没来得及写。”
他们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卖着惨,但也不见什么慌乱的样子,语气云淡风轻的。
也不知道,他们这些明明心里很有把握,却两手一摊,谁来问都是摇头晃脑,连连叹气,故意装成一副考得不好的样子,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关键是,装也没装的像啊,人家一看就很假。
旁人一瞧,心里的OS不免会是:你在装你马呢,就看不惯你们这种人。
谦虚哥们平时成绩大都靠前,所以考试结束后,会有不少人,来找他们聊一嘴的。
而每当这个时候,谦虚哥们惯用的开场就是,拍了拍前来唠的人的肩膀,语气也不会太认真,带有几分随意,假模假式道:
“哎,懒得说了,这次考砸了。我名次肯定会下滑挺多的,你肯定在我前头。”
最后的结束语多半是:
“这学上得真没什么意思,不想读了,我这样儿的,反正也考不上什么好大学,还不如现在就找个工地,搬砖去。”
至于那些真高手,和真预感到自己这次考试完犊子,心态崩了的人——
前者一般交完卷后,就走了,不做过多逗留,没必要,没啥好聊的,都是送分题,能讨论出个什么花来。
有这功夫的,早点去吃饭不好嘛,
考了两小时,脑子虽然不太消耗,但也饿了。
后者要么就还在位置上眼睛空望着某处,胸口堵塞抑郁,周围的热闹和他们无关,
要么强颜欢笑着,和过来打招呼询问考得这么样的人说,就正常写完了呗,还行吧,考都考完了,还聊它干嘛……
这可能就是,学生时代考试结束后的,那一幅幅众生图景吧。
当然陈阳所在的最后两个考场,不会有这样的事。
还聊考试,还讨论题目呢,
卷子一交后,
刚才考得是哪一科,都已经没太记得了。
今天这场考试结束后,这个考场的人,只有一种刑满释放的感觉。
屁股都快要坐烂了,原来考试时间有这么久的,
以前不都是写个名字,选择题随便涂一下,眯眼打个盹,养一下精神,睡醒了把卷子一交,网吧里开黑去。
在他们的印象里,这才叫考试啊。
今天这过的是啥日子啊,
太磨人了。
当他们走去教室,呼吸到秋季凉爽的空气后,体会到了一种久违的自由。
陈阳走到孙广秀面前,拍了拍他,
“走,吃饭去,有段时间没和你一起搓上一顿了。”
孙广秀考试包都不带拿走的,直接往考场的桌子里一塞,反正明天还要考,拿在手上来来回回的也麻烦,放这里省事。
“这不是,阳哥你平时是大忙人吗,没你召唤,也不太敢去唠叨你啊。”
孙广秀咧嘴嘻嘻笑了两声,“额,对了,姐大不是说晚上要和你一起吃吗,再上一个我,会不会打扰到你们啊。”
陈阳没好气,按摩了一下他的肩头,“你不表演就不打扰。”
“我尽量,我尽量,争取能控制住自己。”孙广秀讪讪一笑。
“这一段其实你才是主角。”陈阳完了后,打趣笑了笑。
“嗯?”他疑惑地皱了皱脸。
“你今天这表演奏鸣曲,被老季逮了个正着的,晚上训练的时候,估计凶多吉少,今夜的体育馆注定会有一场血光之灾。”
陈阳佯作为他捏了把汗,担忧似的长叹了一口气,语气凄婉道,“可惜的,我已经不在对里了。所以,别的不能帮你太多,请你吃顿送行的饭吧,我们好歹也是兄弟一场的。”
孙广秀拍了怕,他放落在自己肩头的手,感慨道,
“阳哥,你真好,能和你做兄弟,真的很开心,很荣幸。
“要是你还在队里就好了,晚上如果有你在体育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老季祭旗的,你肯定会帮我。”
“嗯,没错,我当然会帮你。”
陈阳点了点头,说道:
“老季斩你的那把刀,我会磨得亮一点,然后亲手递给他,有我在,这些事我肯定不会让别人来做啊,你我情同手足,别人做我不放心,送你这最后一程的,那我必须要参与一个助攻啊。
“但,时也命也,我已经不在队里了,可惜可惜……
“不过没事,最后这一顿临行的饭,我还是可以陪你一起吃的。”
说完,陈阳笑了笑。
孙广秀:?
“阳哥,我怎么感觉,你的病情比我还要严重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