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
大唐国。
都城,临清城。
大唐朝廷刚刚变天了。
在位二十载的窦皇,猝然薨逝。有传言称其亡于女子榻上。
其四位皇子,于京都声名狼藉,被国师郭仁仪褫夺了皇储之位。
齐亲王兼太仓司大司农,原皇侄窦长卿,获国师郭仁仪推举,立为新皇。
新皇得到了国师的支持,八大宗师,也都同心协力,辅佐朝政。
京都,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喜庆洋洋。
窦长卿一直名声清廉,就任太仓司大司农期间,化解了与邻国交战的危机,在大唐国声誉日隆,深得人心。
大唐国上下欢庆歌舞,庆祝新皇登基。
京都更是多日日夜欢庆,街头巷尾,人声鼎沸,华灯璀璨,热闹非凡。
川师巷,曹府。
门楣已经修缮一新,挂上大红灯笼。大红朱门,上面贴着曹字。
原曹府之主,曹孟已经逝世半年多了。现在曹府主事之人乃是曹孟之子曹探。
但是曹府真正有影响力之人,却是二老太爷,曹横。
新窦皇登基,作为他的亲信,原太仓司卫总曹横,反而辞职归府,安居晚年。
此刻,
曹府主院,大堂。
一位老者身材魁梧,身着灰布短衫,双鬓见霜,满脸皱纹犹如沟壑纵横,此人正是曹横,此时他正于堂屋中整理其胞兄曹孟的画像。
一位中年文士模样男子,急匆匆走进大堂。
此人是曹府大老爷,如今曹家主事之人,曹探。
“”二叔,你辞官了?!”曹探神态焦急,微胖身子,有点气喘。
曹横放好自家大哥画像,转头平静道,“我年岁已高,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便辞了官职。”
曹探心如猫抓,“可凛儿的官职还没着落。”
曹探的独子曹凛,曹府的大公子。
“凛儿,不是给他安排了工部的主簿之位?”曹横道。
曹探急了,沉声道,“二叔,您乃当今圣上之从龙功臣。若封您为大将军,亦或大司马,实乃众望所归。”
曹横摇摇头,他已经无意为官。
“你急流勇退,但是功劳还在,曹府应该承接这份皇恩啊。”曹探道。
曹横明白了曹探的意思,不说话。
“朝廷赐予曹府一个爵位,不为过吧。凛儿入朝,任三品官职,亦是名正言顺之举。”曹探道。
曹横脸色一变,“三品官员,乃朝中重臣,哪个不是声名在外,学识卓越,善理政事。”
“曹凛,学疏才浅,难以承受那三品官员之荣光。”
曹探连忙道,“父亲也曾是吏部侍郎,六部主事。为何他孙儿就不能入朝,承袭他祖父同等官职?”
曹横叹道,“大哥之才能学识,心怀天下,凛儿不及他分毫。”
曹探微微尴尬,还想力争。
曹横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曹家自有天大富贵,你不必拘于小节,鼠目寸光。”
说完,曹横不理睬曹探,自顾进了里屋。
曹探无奈,回到内院。
片刻,院内一声尖叫声,那是杨氏歇斯底里在发泄不满。
曹横不但没为他侄孙,也就是曹探杨氏之子曹凛,谋取朝廷官职。也没有为杨氏娘家说好话。
杨氏兄长,西城街区巡卫衙的一名统领,一直催促杨氏,看看曹横能不能在新皇面前提一下他。
曹横照样置之不理 ,气的杨氏整日气短心塞,怨恨不满。
想起后面小院的曹康和虞氏,很是受曹横照顾,更是让杨氏抓狂。
曹横甚至经常亲自去小院,察看晚辈曹康的起居。害的曹康虞氏坐立不安,哪有长辈亲自前来的。之后不等曹横过去,二人都是主动提前来到主院,问候早安,照顾曹横。
曹横怕曹康虞氏累着,索性一连雇买了好几位仆役。
隐隐约约中,庶子曹康,酷似在曹府地位最为尊贵。而他曹探,曹府当家之人,反而是那个最没有地位的人。
曹康杨氏这段时间夜不能寐,正要借事发挥,大闹一场。
这日,
曹府门外,来了一队锦衣禁卫,护送着一华盖马车,来到川师巷,曹府府邸门前。
自有一护卫,上去敲门,告知守门的下人。
曹府管事周有福得知外面来人,连跑带叫道,“长公主驾到,快去禀告二老爷,快去禀告二老太爷,快去禀告大老爷”。
周管事带着两名下人,忙不迭的去打开大门。
府外,锦衣护卫,腰挎长刀,围护着在华盖马车侧。
一位宫装侍女,不耐烦又敲了大门。这是皇宫里的一名宫女,因为聪明伶俐,刚刚成为长公主窦婉儿的贴身侍女。
轿里传来清脆女声,“翠枝,别失礼。”
这名侍女连忙退下,暗暗奇怪。这平平无奇的府邸,到底什么主人,让长公主这么耐心恭敬。
周管事匆忙打开府门,带着两名下人,急忙跪下,“恭请长公主。”
侍女翠枝掀起车厢门帘,一只白皙如玉的手腕缓缓伸出,轻搭在侍女的胳膊上。随后,一位身着绛紫对衫百花摆裙,体姿婀娜、面覆轻纱的女子款款而下。
当今皇帝的妹妹,长公主窦婉儿。
曹横疾步如风,已经来到府前,弯身道,“长公主。”
“曹叔,别见外。”窦婉儿连忙去扶曹横的衣袖。
曹横为了窦长卿兄妹二人,付出甚多。窦婉儿一直把曹横当做长辈。
曹探杨氏急匆匆而来,路上二人突然想到,经常来曹府看望自己弟弟曹康和虞氏的原齐王府丑郡主,现在是大唐国长公主了。
曹探杨氏微微冷汗,自己弟弟何德何能,攀上了大唐国皇帝的妹妹。
二人一见到窦婉儿,连忙跪拜。
窦婉儿注意力在从后院赶来到曹康虞氏。
曹康,已经一改往昔羸弱之态,面色红润,背脊微驼却也尽力挺直,精气神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