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鞭抽在半空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人群急忙散开,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沈清云急停住马,一个翻身跳下,冲向她娘的同时,长鞭甩向那几个婆子。
她用了十二分的力气。
一鞭子抽在拿绳子的婆子脸上。
又一鞭子抽打在另一个婆子的手上。
啪啪几下,这几个婆子们就吃痛呼喊,撒开了手。
沈清云站在她娘面前,满面寒霜,清冷冷的目光,环视四周,最后落在了族长沈隆身上。
“大伯,枉你为一族之长,竟听信一个丫鬟的片面之词!我娘嫁到沈家十几年,和我爹恩爱不渝,整个吴县谁人不知?我祖母病重时,我娘亲力亲为照顾,因此累倒,致使我那可怜的弟弟未能出世。我母亲克己守礼,嫁进沈家十多年,何曾有过任何逾矩之举?如今你空口白牙污蔑,毁她清白,究竟是何居心?”
沈清云的愤怒没有半点掩饰。
她娘就是那种传统的“相夫教子”的女性,以夫为尊,甚至因没能给沈陶生个儿子而愧疚多年。
这样的人,污蔑她别的也就算了,居然污蔑她偷情?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人群中,有曾受过沈陶照顾的族人,壮着胆子开口。
“族长,要不还是再审审吧?婶子不像是这种人。”
“就是就是,赵氏出了名的孝顺,这相公尸骨未寒,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沈清云视线一扫,将这几人记在心里。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他们能在这时候开口,对沈清云来说,难能可贵。
不过,恩情日后再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帮娘脱罪。
只是,看着族长那老神在在的样子,沈清云就知道,这并不容易。
果不其然,几个族人的话还没说完,族长就开口了。
“你们这是质疑我这个族长的决定?”
冷冷的目光一扫,顿时,鸦雀无声,无人敢置喙。
沈隆哼了一声,转向沈清云,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傲慢。
“你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娘,懂什么?你娘犯的错,证据确凿,岂能狡辩?你们几个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动手?”
那几个婆子正要靠近,沈清云又是一鞭子抽在半空中。
“谁敢?!”
沈清云眼带寒霜。
那几个婆子又不敢动了。
沈隆大怒:“好好的沈家女,竟这般泼辣,沈家的名声都被你们娘俩丢尽了!”
一旁的二房人跟着帮腔。
“就是就是,这要是传出去,以后我们沈家的姑娘还怎么说亲?”
“十七丫头这性子,一点也不像我们沈家人,怕不是她娘偷人生下的野种吧?”
“那干脆两个一起,都沉了塘算了。”
话语,一句比一句过分,赵银苓气得浑身发颤,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用力抓住沈清云的胳膊,声嘶力竭喊着。
“你们……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沈清云拍了拍她娘的手背,压低了声音问:“娘,你信我吗?”
赵银苓看着自己的女儿,明明才十四岁,可却像是个大人一样,眼神坚定,挡在自己面前。
她将凌乱的发丝整了整,露出个笑来。
“云儿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大不了鱼死网破!就算拼了娘这条命不要,也绝不会让她们坏你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