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针孔的存在,证明张霖很可能不是食物中毒,而是被人恶意投毒了。
林司言和唐进第一时间搜查了这套宿舍的三个房间和公共区域,并没有找到可疑的药品,也没有找到注射毒药的针头。
叶小枫嘟囔道:“警察同志,你们不会是怀疑我们下毒吧?我们冤枉啊,我们都跟他这种人住了快两年了,要毒死他,不早就下手了,还能忍到今天吗?”
文敬也附和道:“对啊,我们脾气已经很好了,各种容忍他。再说,我们好不容易考上研究生,也没必要为了这么个人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平时他的房间一关上,我们就闻不到太多臭味,其实对我们的影响也没那么大。”叶小枫改口道。
江宁希道:“他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应该没有。张霖虽然人很邋遢,但他学习成绩不错,性格也很懦弱,平时只有别人欺负他的份,他可不敢得罪别人。诶,说起来,他可能精神出问题了,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房间搞成垃圾堆。”
“我们说他房间臭,他会道歉,但就是不肯打扫,成天关着门窗。我们也担心说他太狠,把他逼跳楼了,最近都没怎么说他了。”
“没有人因为这个事情辱骂他吗?”
“最近没有!”叶小枫神色不自然地否认道。
“那以前呢?”
“他最开始变得这么邋遢时,我们天天跟他吵架,后来就麻木了。”
“他没去看心理医生吗?”林司言问道。
“他家农村的,家里特别穷,没钱去看心理医生。”
林司言觉得奇怪,他家不是很穷吗,怎么点外卖这么大方?
林司言发现,地上的那些外卖包装袋上大部分都没有订单信息,少部分有。
“他一直是这样邋遢吗?”
文敬道:“也不是,刚入学的时候,他还挺爱干净的。有次聚餐,一个女同学捏着鼻子当众问他是不是有狐臭,他被问哭了,后来就性格变得孤僻,也不爱干净。
现在除了去上课,他基本不出门,也不爱洗澡收拾,整个人越来越邋遢,人也长胖了很多。诡异的是,他每节课都去上课,从来不挂科,学校都没办法劝退他。”
叶小枫的眼睛瞟来瞟去,声音也有些紧张,“我们试图帮助他,但他不理我们,还总觉得我们也在嘲笑他。后来我们就不管他了。”
江宁希问道:“他最近的邋遢行为有加重吗?”
“没有。他一直这样。”
“这层楼住的都是你们专业的同学?”
“是的。都是我们研二的。”
“近期你们寝室的人员有变动吗?”
“没有!我们导员不让我们换宿舍,不然我们几个人早就搬走了。”
江州大学允许外卖员进校园,但是不让他们进入宿舍楼。
八栋的宿管阿姨为了学生方便,在宿舍门口放了一个铁架子,外卖员平时会把外卖放到架子上,拍照给学生,然后学生自己下来找。
宿管阿姨指了指门边的铁架子,“八栋、九栋的外卖都放在这里。以前从没出过事。那个学生应该是自己肠胃不好,跟外卖没关系吧。”
九栋也是研究生的宿舍,但住的是女生,里面混住着好几个专业的学生。
“这附近有安装监控吗?”林司言问道。
“没有。之前宿舍门口安装过一个,但拍摄的画面质量不好,也没什么用处,坏了之后就没再重新安装了。”
架子就放在路边,平时人来人往,无法查证谁接触了这些外卖。
林司言他们又走访了同层的其他学生。
“诶,张霖变成这样,很可能是因为被他室友霸凌了。”有个矮个子的男学生悄悄告诉他们。
“他们怎么霸凌张霖?”
“也不算霸凌,就是成天言语羞辱张霖。张霖是三本学校考进来的,学习能力很强,他们导师多次表扬他。他的室友叶小枫跟他一个导师的,可能嫉妒他,就带着寝室里的人排挤他。
最开始是叶小枫天天嘲笑他身上有味道,还说他果然是农村来的,身上都是穷酸味。但之前张霖身上是没什么味道的,他也还算干净。张霖因为这个事情,哭了好几次。
后来有次聚餐,他们又撺掇一个女同学当众羞辱张霖,导致他性情大变,整个人也变得邋遢起来。”
“张霖最近有跟他们爆发争吵吗?”
“没有。张霖性格懦弱,他们骂他,他就当听不见。他们也不敢对张霖动手,害怕被学校处分。”
其他学生也反应,张霖并没有跟人产生过大矛盾。他虽然邋遢,但除了他的室友倒霉了点,要天天被熏着,其他人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这时已经是饭点了,林司言他们去学校食堂吃了晚饭,路过学校广场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住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