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殃见他沉默的模样就知道他不想说,既然他将送灵草的角色靠在了端木逝的身上,便遂了他的意吧,与他而言都是诗殃本人,没有差别。
诗殃摸了摸胸口,那里的皮肉因为[涅盘丹]的原因重新生长闭合,但是内里却空落落。
他失去了心脏。
修仙界真神奇,丢了心脏还能成活。
“你不必担心,日后我会替你将心脏拿回来的。”苍亦初保证。
“不必。”端木逝嗓音还是那般暗哑,神情淡淡,“你知道我本一心赴死,若是没有你的帮助,我必定已经跟妹妹双双下地狱去了。”
“是我对不起她在先,也不可能安然独活,如今失去了心脏苟存下来,却开阔许多。说不定没有心,比带着负罪的心活着更轻松。谢谢。”
房间内没有另设熏香,却有一道浓稠的暗香充盈满屋。
或许是因为在地下水牢呆的时间太久,端木逝身上的苔藓味比之从前更浓烈,无端泛出许多渺小生机。
像是一缕寸草于干涸土地倔强求生。
虽然面上不显,可苍亦初就是知道他该是个不会轻易丢弃生命的人。
诗殃没说话,房间顿时重新回归安静。
以端木逝的身份,其实没啥话好跟苍亦初说的,两人又不熟,不过片面之缘,对他这个人也不是很感兴趣。
苍亦初也是个闷的,诗殃不说话,他也不说。
使得场面非常尴尬,你好歹说一句“好好休息”,然后退出房间也行呀。
胡思乱想之际,诗殃越过对方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有捏在手里的湿毛巾,才忆起方才苍亦初好像,还给他擦汗来着?
莫名的,这时独处的氛围让他不自觉回忆起一年前两人在秘境地道里的经历,那缠绵的吻和粘稠的触感……
噌!
“咳咳——”
“咳咳!”
一时之间呼吸岔气,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从端木逝喉间发出,即使他极力忍耐,却抵挡不住嗓间痒意。
整张脸连同耳根也一同充血泛红起来。
幸好没有心脏,否则此时指不定能跳出破纪录的脉象呢。
苍亦初只觉得可惜,[涅盘丹]保住了他的命,却没能治好他身上的寒疾。
“咚咚咚”一串规律敲门声从外间响起:“是我。”
隔着木门传来重征的声音。
苍亦初道:“进来。”
重征如今已很是自来熟,开了门钻了进来坐在房间中间那张圆桌边上给自己沏茶:“兄弟不是我说你可真神啊。”
囫囵灌了两口,才发现床上端木逝已经醒了。
“诶?你终于醒了。这[涅盘丹]真厉害,居然连失去了心脏的修士都能起死回生。没有心脏的感觉怎么样?该不会更加无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