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麻。

伊珐特洛在这公然斥责异端异教，海索怕自己也被牵连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

海索故意摆着个脸，想制止他们的争端。

他往前走了几步，横在这二人之间。

“神父大人，快把这篡改圣传，违反教规的叛教者逐出圣所！”

海索确实没见过伊珐特洛这般愤怒的模样。他以前仅见过她冷淡又不悦的面貌。

“伊珐特洛修女，可莫要信口雌黄，我不过是使用了‘寓意解经法”而已。”

帕特里克立刻就回怼了过去。

“况且，我这只是传达了一下老伯爵的意思。”

老伯爵？

难道与伊珐特洛修女的身世有关？

“呵，我早早就离开了家族，到这来亦是为了赎罪，可你们就是不肯放过我！”

海索是越听越迷糊。

早知道自己就不站这么靠前了。

“大家都好好说话……”

他边和稀泥边往后退。直至退到围观群众的地界。

“伯纳德，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必须得找几个明眼人问一问。

“神父，这我也不太清楚……”

“但我估计，情况是……”

“冯·奈波穆克家族是巴伐利亚最有权势的家族之一，尤其与教会联系颇深。”

嗯？你怎么知道？

“我们的男爵就是其分支，而且据说现任美因茨大主教也接受过此家族的资助。”

啊？是这样吗？

“伊珐特洛修女也是冯·奈波穆克家族出身，似乎她与家族在对待教会的态度上有分歧。”

“这会儿估计是主家的伯爵委托男爵来劝说她吧……”

你这叫“不太清楚”？

这伯纳德明明是个“白湖百事通”啊！

“伯纳德，你真叫我刮目相看。”

“哎呀，神父，这些都是闲着没事时听保罗教士吹的。”

保罗，大概率是美因茨大主教的眼线，可惜海索现在还不敢动他。

诶，话说肯尼出事，保罗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啊？

海索认为肯尼很可能就是莫里斯的狗腿之一。

“够了！”

他高呵一声。

“在天主的圣所里争论不休，就是对天主的不敬，成何体统？”

主要他是怕他们二人越骂越上头，把他海索的秘密也抖出来。

而且这男爵本就是个宗教改革的支持者与密教徒，若他们这还是家族传承……

那伊珐特洛修女岂不是也与隐秘世界有所关联？

那这白湖圣所真就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底子清白的人了。

海索这么一呵，二人都不再言语。

惹怒大佬对于他们而言没有好处。

帕特里克闻言顺滑地就服了软：“抱歉，神父大人，我无意对天主不敬，我这就自逐于圣所，返回自省赎罪。”

他跑得倒快。

这事摆平之后，众人跟完全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

毕竟没人想牵扯进冯·奈波穆克家族的破事里。

而今日的午餐轮到弗兰克修士诵经。

“ enim occultum， quod non maur: nec absditum， quod non oscatur， et in palam veniat.（因为掩藏的事，没有显不出来的。隐瞒的事，没有不露出来被人知道的）……”

海索觉着每次诵经都诵得相当应景。

伊珐特洛想逃开自己的家族，并隐藏自己的身份，最终还是没能藏得住。

午餐之后，告解室内。

“伊珐特洛修女，你有什么想要坦白的？”

然而这伊珐特洛皱着眉，苦着脸，好一会才下定了决心：“唉，奥科里多神父，请您听我忏悔吧……”

好好好，海索等了半天，就等她谈来龙去脉。

“神父，或者说，大师，您恐怕是隐秘世界的学者吧？

“哦，这么明显吗？”

行了，实锤了，伊珐特洛也不是干净人。

“当然，我从未在您的眼中见到任何对天主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