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闪闪,照亮了他年轻的脸。
也照出了他眸中的一丝悲怆。
我,难道就要这么死了吗?
爹爹、娘亲、大哥、二哥,还有姐姐姐夫,他们该有多么悲伤啊!还有君大哥,他被我连累得也要遭到这些黑衣人的加害。还有庭儿那个孩子,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被这些黑衣人找到,他的爹娘已经死在了这群畜生的手里,他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将来为他的爹娘报仇。
唉!爹爹、娘亲、大哥、二哥,还有姐姐姐夫,慕容家的所有人,四郎对不起你们了。
十余把钢刀一起向他砍来,慕容逸尘已经忍不住要闭上自己的双眼,他能想象得到这些钢刀穿透自己身体时的情形。
不过是刹那之间,一个悠扬的声音缓缓响起。不是丝竹却胜似丝竹,恍如百鸟啼鸣,又似泉水叮咚,仿佛风过丛林,又宛若海潮翻腾,就如同天地之间的声音无不容纳其中。然而这声音却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按照某种规律衔接、组合,不绝如缕,说不出的美妙动听。
尚书有云:“箫韶九成,凤凰来仪。”说的莫不就是这种奇妙的音乐?
韶,尽美矣,又尽善也。
这声音的美妙令慕容逸尘不由得忘记了死亡的威胁,也忘记了闭上自己的双眼。
所以他看见了,看见了伫立在漫天花雪中的那一道道白影。
风,再一次降临在这片桃花林中,仿佛并不介意这片桃花林已经为鲜血所侵染。
雪白的桃花漫天飞舞,飘渺、迷离,散落千万片雪。
雪中花、花中雪。
花雪、雪花。
花与雪在这一刻已经没有了什么分别。
一道道白影划过,在花雪中划出一道道白虹。看上去又像是一条条盘旋着的玉龙,雪白的花瓣正是玉龙的鳞片。
白虹纵横,玉龙盘旋,在虚空中交织成一幅美丽的图案,如桃花,若雪花,五瓣、六瓣变幻着,朦胧间还夹带着点点
星光,一同环绕着图案中心的那个白衣人君韶歌。
正是这样的剑法才能发出如此奇妙的声音,正是这样的剑法才能变幻出如此奇妙的景象。
黑衣人手中的刀已经全部被剑气化成的白虹弹飞,掉落在地面上。而黑衣人则个个被剑气割破手腕愣在了当场,惊恐地望着君韶歌,一动也不敢动。
远处的三名黑袍老人瘫坐在地上,蒙脸的黑巾也已经破碎,再也掩盖不住面上的震惊和沮丧,三人面色苍白,嘴角挂有血痕,显然是受伤不轻。持笔老人的判官双笔已经折断,负袋老人的青色布袋也已破碎,而高瘦老人的精钢指套却已不见,只在地上多了一些细小的钢渣铁屑。
“九……九天箫韶剑,你……你是箫韶公子……呜……,”高瘦老人忍不住内心中的惊恐,话还未说完就已经喷出一口鲜血。他已有数十年不曾在中原走动,只是最近才因门中要事踏入中原,但是却对中原武林中的一些人物略有耳闻。箫韶公子君韶歌的大名他自然是听说过,但是以前他总认为这不过是江湖中人的渲染而已,谁知今天他不仅见到了箫韶公子,也见识到了传闻中的九天箫韶剑。
没想到中原武林还有如此年轻的高手。
恐怕连那个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吧!
慕容逸尘惊喜交集地望着眼前的君韶歌,衣袂绰绰、长发飘飘,看上去宛若仙人。他甚至不知用什么样的字眼来形容眼前的君韶歌,强大、飘逸、俊朗、英勇、沉稳……似乎都没办法体现这个白衣人此刻身上的气质。原来我是这么可笑啊!慕容逸尘不禁想到自己向君韶歌挑战的事。就凭他这样的武功还想奢望着向君韶歌挑战,实在是太不自量力了。这样妙绝天下的剑法他纵然是再练上十年也接不住一剑的,还谈什么挑战。
简直是痴人说梦!
慕容逸尘忽然觉得好累,好想休息。不仅是因为自己剧斗之后的伤重和疲倦,还因为他的心中终于能够彻底地放下一件他本就应该放下的事。
倦意阵阵袭来,慕容逸尘终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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