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娜伊从旁劝道:“燕姑娘,事已至此,已经没必要再去和那些江湖人争论了,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想办法查出谁才是真凶。”
“对呀!只要查出真凶,燕兄身上的嫌疑自然就洗清了。”回过神来的慕容逸尘也在一边附和着。
伤势有所好转的燕抒义双眸黯淡,摇首道:“没用的,我兄妹二人自打离开青龙山庄起就一直被人追杀,根本……咳
咳……根本无法抽身去查谁是真凶,现在……咳……又过去了这么久,即便还有什么线索恐怕也早就断了。”
“啊呀,燕施主,”慧见听到这里,不由得同情道:“难道说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未待燕抒义回答,对面的燕抒情接口道:“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要找到当日在庄内形迹可疑之人,相信就可以找到真凶。”
车内的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燕抒情的话虽不无道理,但当日青龙山庄内的人少说也有数千,想从这么多人中找出真凶无异于大海捞针。
过了好一会儿,燕抒义方才打破沉寂,合目叹道:“这法子行不通。”
“可是,哥哥”
“算了,阿情,先不说你我兄妹身负罪名,自此之后恐难以在江湖上行走,单是想在当日庄内的数千人中寻觅形迹可疑之人就无异于大海捞针。”言至此,燕抒义自嘲般地苦笑了一声,道:“况且,若我真是做下杀人盗宝这等勾当的凶手,岂不让大家白白忙活了一场?”
燕抒情急道:“哥哥,你怎么……”气急之下竟不知往后的话该如何说起。
慕容逸尘愀然道:“燕兄这般消沉,岂不令亲者痛、仇者快?就算你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令妹着想啊!”
慧见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恶到头终有报,燕施主,还请相信那做下恶业之人终有难逃天理的一日啊!”
娜伊也劝道:“是啊!燕兄弟可不要轻言放弃,不然的话可是正中那凶手的下怀,要知道这天底下的事只要是人作的就必定会留下痕迹。只要肯细细地查,就能……汉人那话怎么说来着?噢,顺藤摸瓜,对,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真凶。”
众人一番好言相劝,燕抒义也不好再自暴自弃了,特别是念及自己并非孤身一人,身旁还跟着个小妹,自己若是因此成了人人唾弃的江湖败类的话,那妹妹不也跟着受到连累吗?与其这般颓废,倒不如鼓足勇气去查个水落石出。想到此,燕抒义的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然而,说来容易做起来难,毕竟,过去时日甚久,如今再凭借着些许记忆从那数千人中搜寻出有嫌疑的人哪里是件容易的事?况且那日兄妹二人在库房前和众仆役忙活了一整日,连前面的宾客也不曾见过几个,思来想去,也不过才觉得寥寥几人具有嫌疑。
“我始终觉得当日那个在山庄外的女人最有问题,”燕抒情肯定地道:“当时吴师兄正在后面忙着为晚上的寿宴做准备,实在脱不开身来,我就暂代他在站大门口接待前来祝寿的人。那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就在石道旁边的树林里有一个面罩轻纱的白衣女人,她就像朵流云般从树上的枝条间飘过,只是眨眼间,人就不见了。我只记得当时她的目光一转,似乎是在看着我,可是跟我一同站在门前的冯师兄和路师兄却说什么都没看见。后来,我和哥哥逃出山庄的时候,在庄外的树林里又见到了那个女人,当时她望着山庄里升起的浓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见到我跟哥哥就又飞得不见踪影,身法之快,简直不可思议。如说她与此事毫无关系,恐怕不可能吧!”
慧见顿首道:“如此说来,拥有这等身手的人确有可能在高手云集的青龙山庄里杀人盗宝,然后再嫁祸给燕施主。”
可是即便那女子真是凶手,接下来又该从何入手呢?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许久,娜伊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我一直不明白,那日在客栈内,为什么那些江湖中人会提前到场等着你二人,难道说长沙府里就这一家客栈?还有一点,万一你们不进福悦客栈大门的话,那他们岂不是会白白地扑了个空?我看那什么鲁先生似乎不像个莽撞之人,怎会如此粗心大意?”
她这一番话着实令其余几人为之一怔,几个人此时均是一样的心思:是啊!那些人又是怎么知道要拦截的二人会在“福悦客栈”落脚呢?
燕抒义的双眼一片茫然。
燕抒情的目光一亮。
只听燕抒情忽道:“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在暗中监视着哥哥和我的动向,再及时报给那些江湖人。”
慧见奇道:“可是当日在客栈,那些江湖人足足在店内等了一个多时辰,更有甚者,早在小僧之前便已在店内等候。这可不像是接到通报现准备的样子呀!”
慕容逸尘也在一旁道:“不错,在下和我那位大哥比慧见师父还要早一点进入客栈,那时就已经有人等在店里了。”由于从桃源谷一出来,君韶歌便嘱咐慕容逸尘尽量不要向其他人提起他的名字,所以慕容逸尘始终用“那位大哥”来代指君韶歌。
听到二人这么说,燕抒情不禁满腹疑惑地道:“那这么说来,也不是有人在暗中跟踪我二人了?那……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法解释的疑点越来越多了,众人只觉疑云重重。
也许,在这层层疑云中就隐藏着能够揭示真相的线索。
但是,这样层层包裹的真相究竟是怎样惊人的事实呢?
谁也不知道,也不敢想。
就这样,在通往苗疆的路上,一辆马车跟随着马队缓缓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