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那被刺少年突然于危急时刻将上身前倾,右腿向后笔直踢出,竟然抢在尖刀刺到身上之前将那名教徒踢得飞了出去,同时手中长剑趁着被前面的人尖刀压制的势头向下一划,划伤了对方的双膝,而后将适才踢出的右腿回勾,同样将对面的祭灵教教徒踢飞,整个过程说来麻烦,实则不过须臾间发生的事,而旁边的少年也差不多在同时将对手刺伤,并且将长剑在身前抡起,挡住了其余教徒对己方二人的进攻。
双剑轮舞,剑影翻飞。
两名少年移步换形,手中长剑的招式变得越来越巧妙。
时而平刺中带着竖削,时而横抡中暗含反抹。看似向前实则后退,看似向左却实际向右。
端的是变化莫测。
软鞭袭来,一名少年手腕环转,长剑径直将软鞭上的劲道消去了大半,顺势一带,竟以软鞭攻向旁边持有长棍的三人,未待那三人抵挡,立即回剑横斩,顷刻间那三人的双手便鲜血淋漓。旁边的少年也不甘示弱,手中寒锋抖动,竟以一柄长剑同时挡住对面攻来的十几件兵器,剑声大作之间又有多名教徒身上披彩。
白衫飘舞,剑花连连。
二人的剑法竟于繁复的招数中毫无半分破绽。
即便二人已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但剑势却丝毫未乱。
一声唿哨突然响起,祭灵教教徒瞬间散开,迅速集结在分坛的大门前。
激战已久,这些人散开是为了什么?莫非有诈?
两名少年显然也意识到这点,因此他二人并未追击,而是并肩站立在一处,严阵以待。
青桑峒分坛的众教徒中快步走出一名须发皆白的独目老人,他身材高大,似乎并未因岁月的蹉跎而变得佝偻、瘦弱,一身黑色的宽袖衽服在日光照射下散发着威严的气息,烘托着他脸上凝重的神情。
“恶魂嗜身!”威严的老人突然伸手指向场中的两名少年,从口中狠狠地挤出这几个字。
天与地仿佛随着这几个字黯然失色,一切似乎都在此刻冻结。
暴风雨前的寂静!
寂静,寂静。
不过一瞬间,却似千年万年。
“嗡”
片刻的寂静过后,出现的是令人无法预料的景象。
无数个黑色的小点似乎占据了四周的时空,以快得无与伦比的速度,以铺天盖地的势头,密密麻麻地从祭灵教教徒的身上和分坛大门之内向二人飞去,刺耳的破空之声响起,闻之宛若死神的尖啸。
黑点越飞越近,渐渐地集结成一片密不透风的黑幕,如云如雾,如潮如水,更如一张恶魔的巨口,准备将两名少年吞没。
黑云压城,四周已无路可退,二人的身体开始不住发抖,两张年轻的脸上也出现了更多的、更为复杂的神情。
愤怒、恐惧、不甘、悲痛……
即将在生死的刹那间成为永恒。
那一刻,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应该是百感交集的吧!
正在此时,一道银光飞到二人面前,立刻散作一张巨网向那片黑幕迎去。
“嗡”
说也奇怪,那片黑幕仿佛有生命似的,刚一接触到巨网就立即退了回去,而且边退边面重新分解成无数个黑点向来的地方飞去。
众人尚未回过神来,一只纤柔细腻的玉手已然轻轻地将那张巨网收了回去,但见一个苗家女子面带惊讶,落落大方地站在场中央,身后跟着的是分坛外出的弟子和几个不认识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