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蚺槲笑道:“是又怎样?那些低贱之人又怎能和我辛苦培养的蝉月蛛相比?能为蝉月蛛吐丝而死,他们也算死得不冤枉了。”
娜伊哼声道:“难道说我们这些人会真的怕了你们这区区的丝阵不成?”
蓝寄藤细声细气地说道:“把你们困在丝阵里只不过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最好玩的事。”
燕抒情怒道:“你们这些害人精,个个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红蚺槲啧啧道:“小丫头,你最好趁着现在就多骂几声吧!否则待会儿你连哭的力气都没了。”燕抒情哼了一声,道:“我倒是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红蚺槲收起脸上那丑陋的微笑,事实上他不笑的话还比笑的时候要好看点。他神秘地对燕抒情道:“小丫头,你见过像雨一样从天而降的蜘蛛吗?”
燕抒情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娜伊却早就变了脸色,她厉声道:“你们这两个恶魔,难道你们要用蝉月丝雨不成?”
所有人,包括祭灵教弟子在内都不知道这“蝉月丝雨”是什么,但看见娜伊的神情之后,众人也猜到了那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蓝寄藤微微一笑,五官都几乎挤在了一起,道:“跟你们说了这么多废话,是时候送你们去死了。师兄啊,咱们也早点把这些家伙打发干净,尽早去向主人复命吧!”
红蚺槲点头道:“说的也是。”
二人突然结印于胸前,口中蓦地发出一声长啸,啸声尖厉无比,震得众人头脑发昏。娜伊脸色大变,急忙喊道:“大家小心,这是唤蛊之法。”其实她这句话主要是对慕容逸尘他们三个说的。祭灵教弟子自然知道这两个人在干什么,于是个个严阵以待。
但是娜伊却知道情势不妙。
果然,随着那二人的啸声渐渐停止,密林里突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风吹枝叶发出的声响,又像是雨滴打在落叶上发出的声音。
娜伊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她已经知道要出现什么了。
沼泽地里有不少扎根于淤泥中的参天古树,此时上面密密麻麻地覆盖上了一层黑色的东西,看上去就像是一层黑布。
“哎呀,那是什么?”燕抒情低声惊呼。慕容逸尘抬头一看,只见那树上覆盖着的东西竟然还在缓缓蠕动着,竟然是活的。他心中一动,暗道:“不好,这两个怪物看来不是等闲之辈。偏偏我等都被困在这沼泽中,可谓是举步维艰。倘若他们招来的是些狠角色,那可真是一件麻烦的事。”
只见那些黑色的东西,成群结队地向这里爬来,爬过的地方还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听起来是那样的令人心烦意乱。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些黑色的东西都是一些碗口大小的黑蜘蛛。它们身上还长有暗红色的绒毛,八只脚的顶端俱是尖锐无比。
燕抒义皱眉道:“这些蜘蛛看来蕴藏剧毒,大家要小心。”
只听娜伊厉声喝道:“红蚺槲,蓝寄藤,你们饲养这些蝉月蛛,当真不怕遭天谴?”
红蚺槲吃吃笑道:“天谴又如何?我兄弟二人有这蝉月蛛在手,什么天谴都奈何不了我们。倒是你们应该担心担心自己了。”
蓝寄藤狰狞地道:“现在我就要施展蝉月飞雨了,你们乖乖领死吧!”
二人站在树上,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苗疆有一种十分厉害的毒物,名曰蝉月蛛。
蝉月者,望月蝉蜕也。
蝉月蛛每逢月圆之夜便会如金蝉脱壳般蜕下一层皮,届时身上蕴含的毒质也会变得更加剧烈。不要以为蝉月蛛的通体黑色是它身体的本来颜色,其实蝉月蛛的皮肤是透明的,只有在体内的毒液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身体才会变成墨一般的黑色。这种毒液的毒性十分猛烈,只要溅在人畜的皮肉之上,立刻腐烂见骨、毒发身亡。不过,蝉月蛛极为难得,且极难饲养,不但对居住的气温和环境要求极高,而且对吸食的食物要求也极高,稍不如意就会痉挛死去。往往有人得到蝉月蛛之后,饲养不利,便让这从苗疆深处的洞窟中苦苦得来的毒物死去,而蝉月蛛的毒液也会在其死后失去效力。所以,苗疆历代的蛊术高人虽想用蝉月蛛来炼蛊,却都因为饲养不慎而以失败告终。
然而,凡事总有例外。
再困难的事,只要人想做,都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做再可怕的事,只要人的欲望不断膨胀,都一定会让它呈现于世。
用蝉月蛛炼蛊一事便是如此。
蝉月蛛最喜欢吸食鲜血,特别是带有灵性之血,能养其形、安其气、定其神。因此,蝉月蛛自然不会轻易死去。而万物之中以人为长,只有人的血灵性才最强。于是,一些心狠手辣的炼蛊之人便想用人血来饲养蝉月蛛。不过,蝉月蛛毕竟难得,就算有鲜血吸食,也往往因为生存环境的不适应而再次死去。所以,蝉月蛛的毒蛊还是没能炼制成功。不过,运用蝉月蛛杀人的邪术还是有人练成了。
饱食人血的蝉月蛛,会在脱皮的时候吐出一种坚韧无比的丝。这种丝细如麦芒,几乎肉眼难辨,但其坚韧程度却与冰蚕丝相近。更可怕的是,饱食人血后的蝉月蛛还能从口中另外喷出一种带着剧毒的黏液,这种黏液在空气中凝结成丝,而且能粘住任何事物。任何人只要被蝉月蛛喷出的这种黏液粘在身上,就会被蝉月蛛的剧毒侵入体内,全身溃烂而死。据说极乐洞先代的高手凭此创出一项绝技,叫做“蝉月飞雨”。就是用数不清的蝉月蛛喷出的黏液来杀伤人命,由于那些凝结成丝的黏液就像雨一样密密麻麻地向人身上罩去,所以才会有“飞雨”的名称。
不过,这项绝技既是绝技,也是极乐洞的禁术。因为蝉月蛛得来不易,且极难饲养,又因为饲养之法太过狠毒,所以很少有人修炼。